“汪嗚”
大門虛掩,那應門的老頭早已不見蹤影,大門中偶爾傳來兩聲狗叫。
刑極道“那是薛來儀的狗。當時府上疏散所有人,幾個忠仆都強行打發了,只有那幾條狗不肯跟別人走,索性就留下來陪著他。”
湯昭道“薛大俠他沒有親人嗎”
刑極道“這老小子沒有結婚,來去自由,本來過得挺瀟灑的。很多散人都這樣,都一心奔著劍客去,終身在找自己的劍,只有臨到老了實在找不到了,心氣也散了,才回家成親。反倒是符劍師安穩,該娶親娶親,該生子生子,也不耽誤煉符。”
薛夜語道“人生本來就該這樣,事業歸事業,生活歸生活,世上有那么多樂趣,何不多享受幾樣呢”
湯昭想起她屋里各種各樣稀奇古怪的術器,還有那無處不在的貓頭鷹元素,想必她是個愛生活的人。
聽聞狗叫凄厲,湯昭憂心道“那些狗有吃的嗎”
薛夜語道“放心吧,我留了一件父親親制的符偶,每日給它們喂食。它們可能是在擔心自己的主人吧。”
幾人進了大門,穿過廊道,來到薛來儀的臥室。
進門之前,薛夜語拉住湯昭,道“一會兒你看見他,千萬別哭。”
湯昭道“怎么會呢”他又不愛哭雖然和薛大俠有神交,但終究不是至親,就算相見感慨,傷感會有,何至于哭泣呢
推開臥房的門,一股怪味撲面而來,似是,似是血腥,味道濃烈沖破鼻膜直到腦髓。
除此之外,房中還有濃重的檀香,香氣壓不住怪味,反而和怪味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種難以形容的味道。
湯昭往里看了一眼,突然捂住了口鼻。
不僅僅是壓住氣味,更是壓住鼻端的酸澀。
他一下子明白了薛夜語的意思,這甚至不關乎感情,有些慘景,人一看到就會想落淚。
薛大俠仰臥在床上,身上是一圈圈的布條,遮不住身上的潰爛的傷口,布條上滲出淺淡的液體,發出腐朽的味道。
湯昭突然理解了白發人的恨,如果這是劍奴必然的下場,那由不得他不恨。
但如果不是自己的金手指,自己也會被白發人弄成這樣,這種恨意又會往下傳。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這種道理,不是誰都知道的。
“薛大俠。”刑極查看了一下,道,“最近他情況不好,我一直封住他的穴道,他沒有意識。你要怎么做”
湯昭掐住自己的虎口,讓自己清醒一些,道“麻煩你們先出去。司老師請就在外面等,我叫你你趕緊進來。”,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