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鴉飛過,有幾只脫離大群,停在城墻上,腳抓著城磚,身體保持與城墻垂直,姿態極為怪異。用猩紅的眼睛掃視排隊的人。湯昭只覺得那幾雙眼睛仿佛在盯著自己,不由心中發毛。
終于輪到刑極,他交了兩錠銀子,一手推開石門,道“石門一千斤,推不動的不能進門。這也是個篩選,不讓不自量力的蠢貨進去。”
湯昭自己也試著推了推,在使用內力和蟻力勁的情況下,石門勉強能推著不往回彈,但往前推就吃力了,看來自己的推力也就是千斤上下,這扇石門和關老師讓他練功的石頭差不多沉重。
那也并不多,江湖上任何一個俠客都能做到,甚至沒練內功的壯士也不乏遠勝過他的。
湯昭才練了一個月武功,雖然消耗不少資源,但畢竟時間緊迫,比不上人家經年累月的功夫也尋常。但湯昭可是之前升起太陽、讓蛟龍化為灰煙的劍使,那時有劍在手,他還以為自己無所不能呢。
果然體驗了呼風喚雨的力量,再回歸自己是凡胎的現實,會有好大的落差。
進了城門,入門處一片暗紅。
遍地都是紅色的石頭,暗紅帶灰,別無雜色,更別說生機了。亂石好像被犁過一遍,翻倒破碎,大石頭都被剖開,地上坑坑洼洼,都是一個個坑洞。
刑極道“這外圍一圈都給人翻了好幾百年了,可說是挖地三尺。別說材料,草根都給人挖光了。誰也別打算找到一點兒值錢的東西。”
兩人沿著外圍走,刑極隨意指點他一些魔窟景物,走了大半日,果然是沒找到任何材料。
刑極本意也不在此,就是指點湯昭如何探索這類魔窟罷了。兩人胡亂走了半日,找了一處平坦地方,刑極叫湯昭在此修煉劍招。
這魔窟火氣最旺,很適合連流火追星劍,尤其能找到那種心中火焚、劍如火燒的意境。湯昭練了半日,只練得大汗淋漓,恨不得也拿一桶冰水往腦袋上澆。
刑極給他一杯鹽茶水,湯昭飲了一氣,就聽得頭頂烏鴉嘩啦啦飛過。
再次見到烏鴉群,湯昭心中一動,浮現出一些回憶來。
刑極笑道“是不是眼熟這魔窟里本來沒有烏鴉,但是有了那個家伙,就有了”突然一轉身,把背后襲來的一只烏鴉抓在手中,道
“死亡與陰影同在,聒噪與喪氣齊飛的”
“桀鴉。”
最后兩個字,竟出自烏鴉之口。
湯昭一怔,刑極恍若無事,接著道“離火獄總鎮畢方劍麾下,四大鎮獄使之桀鴉鎮獄使。”
烏鴉呱呱呱的叫了幾聲,似乎在笑,但聲音嘶啞,聽得人渾身不適。
它的目光轉向刑極,道“你進步了”
刑極笑道“寸進,寸進。”
烏鴉拍翅道“去你娘的,這是寸進你再進步大點,怕不劈了你的叉。”
它的口氣很輕松,倘若聲音再好聽些,那還真是像在說笑話。
刑極哈哈一笑,盡顯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