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昭也不奇怪要不是江神逸先一步趕到,麥時雨哪里知道他來了呢要說趕路,肯定還是飛著比跑著快呀。
這屋子是三間房一個小院,倒也干凈整潔,湯昭跟麥時雨坐到院子里,道“麥姐,不去帶我拜見鎮守使領命么”
麥時雨搖手道“別去了。我都后悔把你叫過來了。本來我是想,空型魔窟最危險的就是降臨的那一刻,推算出時辰之后,你用符劍師的手段隔絕百姓,封鎖入口,把危害降到最低,然后我們再出手把魔窟平了。這樣功德圓滿,人人都有功勞,你身為檢地司一員,也能記下一功,將來也是個資歷。結果現在成了這個樣子,魔窟算不出來,沒辦法提前布置,陰禍是一定會釀成災禍,百姓也一定會有損傷,還說什么功勞只剩下罪過了。若你還以檢地司的身份參與進來,難免背上個污點。”
說到這里,她也有些喪氣,道“其實我都想讓你直接回去,別趟這趟渾水了了。但想想,那也太把你看輕了,你不是那種怕事的人。來都來了,就以朋友的身份助我,做個戰力吧,作為符劍師大概是沒有用武之地的。”
湯昭也深為遺憾,他在劍州查找了不少資料,基本上有了控制魔窟入口的把握,誰知竟無用武之地。
但他也沒辦法,符式造詣再精深,跟天衍術是完全兩個領域。天衍術可以算是世上最稀少、最秘密的學問,牢牢掌握在擎天寺一系手中,連眼鏡也沒法提示,他更沒有辦法。
他只能嘆道“天時難違。君侯那里也沒有精通天衍術的能人嗎”
麥時雨還沒說話,江神逸道“私下學天衍術是大逆之罪,十惡不赦。就算真的有人精通也不敢說出來吧”
麥時雨很詫異江神逸居然知道的這么清楚,道“正是,要說朝廷吧,有的地方它和隱形了一樣,亂成一鍋粥都不見它出面。有的地方卻不能碰,稍微碰了它一下子跳出來,給你一重錘。這天衍術就是必須要小心的禁忌,私下里都要少提。再說就算真的有人學會這個,一兩人之力又哪里比得上擎天寺的底蘊呢擎天寺沒轍,大概天底下人都沒轍了吧。”
她扶著腰中劍,只道“所以我只好盡一個檢地司的職責了。檢地司,檢地司,天上的事管不了,地上的事還能不管嗎魔窟降臨時我無能為力,只能盡力爭取降臨之后不額外再死一人。”說罷起身。
因為心頭有事,她沒有真的和湯昭喝一杯敘敘舊交,湯昭自然也能理解。
臨走,她又叮囑湯昭道“你先在這里安靜的等著,我們做什么你別管。魔窟降臨那天你再出手。到時候你應該能感覺到空間的異變。又或者你看到天空飄滿了紅色和白色的花瓣,順著花路的來處也能找到我。”
湯昭一怔,恍然道“紅白花瓣原來姐姐的劍是飛花劍嗎”
麥時雨微笑道“是芳菲劍哦。”
從湯昭這邊離開,她深深吸了口氣,靜靜從空蕩蕩的大街走過。
街道兩邊的民宅里,十之六七還住著百姓。那些有錢有勢的人早就逃離曛城了,有親戚可以投靠的也走了,檢地司并沒有嚴格封禁,沒有人阻礙別人生路的道理。還留在這里都是根在曛城,無處可去的市井貧民,真正的百姓,遇到這等大禍只能躲在房間里,安安靜靜祈盼危險過去。
這些百姓的性命都交給了檢地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