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色渾身一震雖然說的有些尊卑顛倒,但他既然被湯昭遣回來,也已經見到了高遠侯,那他的安全就是高遠侯來負責的。高遠侯當然不用如何精心保護他,但只要是在她身邊,應該是沒有危險才對。
但是剛剛高遠侯一句話,卻讓危色知道,高遠侯遇到了棘手的麻煩。
這世上高遠侯固然已經是頂尖的劍俠,但既然沒有突破那層界線,就依舊有敵手。如有湯昭這樣的高手過來,高遠侯就可能遭遇危險。如果是國師那樣的,則更不用說了。
又或者說,有幾個和高遠侯相近的高手一起來,以多欺少。
危色猜測后者的可能性大些,畢竟世間沒有那么多壓制高遠侯的高手,但劍俠總是不少的。頂尖的劍俠,只要不是超脫到湯昭那個程度,也架不住數個劍俠的群攻,尤其是有可能被克制的情況下。
危色匆匆答道“君侯不用管我,先生給了我保命底牌。”話音未落,高遠侯已經出帳。
危色看著她的背影,閃過一個念頭
這回托大了
這回托大了
高遠侯走出大門,看到遠處趁著夜色而來四個人,心頭也掠過一絲陰霾。
這四個人和高遠侯一樣,都是諸侯,也和高遠侯一樣,都是劍俠。
如今除了皇室血脈和有數幾家貴胄,想要在如今的世道站穩諸侯之位,沒有劍俠的實力是不可能的,有朝廷任命也不可能。
當然諸侯和諸侯不同,每個獨立的不受節制的藩鎮都可以叫諸侯,可以是云州這樣大的州,也可以是一小片地盤圈地自封。還有一個必要條件是“列侯之位”,那也不難,在天子沒長成的一段時間,列侯都可以運作來的。所以天下的諸侯委實不少,諸侯與諸侯之間的差距比人和狗還大。
高遠侯是名正言順的一州之主,眼前這四位不過是小諸侯,臉她有點印象,但名字都對不上,加起來地盤不一定云州大,平日里是絕不會有機會和高遠侯相提并論的。若論勢力,高遠侯一只手可以把他們吊起來打,手底下拉出來一只劍俠小隊能在他們地盤上穿插幾個來回。
但是,一旦剝離了地盤、人口、財力、底蘊這些外物,單純以劍俠的身份比拼實力,其實差距并沒有那么大。
四個劍俠對一個,高遠侯絕不敢說上風。
而今天,這四個人聯袂而來,沒帶一兵一卒。如果他們帶了幾個隨從,那么還是以諸侯的身份來拜訪,偏偏沒有,四個人四把劍,來者用得是單純的劍俠身份,一行四人,而且是劍俠中的強者。
這是把戰場拉到他們最有利的領域,一出場就占了上風。
誠然,他們可能不一定是來戰斗的,可能有別的訴求。但高遠侯一看他們出場就知道,他們是不憚來一場戰斗的,而且愿意四對一。
或許擺出這樣的姿態,本意不是為了翻臉,是以壓力來迫使高遠侯就范,但是重要的是,他們有武力解決的能力,也有武力解決的準備,在近乎于叢林法則的江湖和諸侯之間,這是最為重要的。
也算他們運氣好,高遠侯前后腳把這回帶出來的兩個劍俠都派了出去,身邊就無人了。只要這兩個劍俠留一個,再加上高遠侯本身的實力,四對二甚至可以說鹿死誰手尚未可知。
如果湯昭在,高遠侯甚至不用自己出手,一對四算什么,劍俠之間的戰斗對湯昭來說又算什么
以往高遠侯都不會這么輕率的,哪怕她自己已經是頂尖劍俠,但在云州以外的地方行走,也不會一個劍俠也不帶。這一次要不是遇到那種天崩的大消息,她豈會連一直要留在身邊的湯昭也派出去
這幾個人的運氣也真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