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所有的大祭司一起跟上他,紛紛從那個被湯昭破開的洞口投入高塔。一轉眼間,眼前只剩下一個人事不省的頌天祭司。
乾劍拍了拍湯昭,道:“長樂,怎么樣?”
湯昭道:“我沒事。”他豎起一個指頭,這是約定的暗號,意思是“成了”。
乾劍道:“好。這些可惡的天魔,竟然暗算我們的希望,其心可誅!這回非要他們付出代價。”
這個時候,有吟誦的聲音響起。
那吟誦是從高塔內傳來的,有很幾個人在一起吟誦,聲音整齊,語調低沉,形成了一種非常奇特而嚴肅的韻律。雖然這是用天魔語在念誦,眾人幾乎聽不懂內容,卻能感受到其中飽滿的虔誠和敬畏。
吟誦的聲音遠遠傳了出去,更外圍的天魔聽到,自發的跟著吟誦了起來,一聲聲都自然而然的跟上了那奇妙的旋律。緊接著,離得更遠的天魔們也接收到了吟誦的節奏,一個個跟了上來,聲音越傳越開,越傳越遠,到了最后,好像天地間有無數個聲音在一起呼喚,九天十地都沉浸在這份肅穆當中。
就連那被打倒在地,滿身鮮血的頌天大祭司此時也仿佛收到了感召,稍微睜開眼睛,雖然不能坐起,但躺在地上嘴唇微動,似乎也在默默吟誦,哪怕血跡不住從口唇之間淌出也不停止。
如果是普通人,聽著這一聲聲吟誦,不免心神為之動搖。但在場的都是什么人?個個心神堅定,恍若無事,震劍笑道:“好家伙,這聲勢不小!這是在一艘船里藏了多少人啊?莫不是還準備了幾百刀斧手從后面殺出,給我們亂刀分尸不成?”
巽劍道:“虧了咱們不走他這計劃,不然上船的都是些年輕人,在這種環境里呆的久了,難免動搖,到時候說不定都被他們的神迷進去了。到時候未必要別人逼著,可能自己也要愿意獻身。”
乾劍搖了搖頭,簡短的道:“害人不淺。”
幾人就這么大喇喇的在離著神塔最近之處肆意謗神,也無人能管。
一直過來很久,念誦聲漸漸低了下來,神塔也早已停止了晃動,那仿佛肅穆的盤旋在所有人頭頂的光暈也漸漸散去,大門一開,昊天大祭司走了出來。
此時他還算平靜,沒有之前怒氣上涌的樣子,但依舊沉著臉,來到人類這邊,沉聲道:“因何驚擾神明?”
乾劍冷笑道:“好,我們不問你們如何綁架了我們的孩子送去那可怕的地方也就罷了,你們還來問我們?要不然你也不問問你們頌天做了什么?”
昊天目不斜視,道:“頌天貿然帶你們上塔,也算他有過錯,但最后驚擾神明的還是他。”他掃了一眼,在湯昭面上掠過,“你們可知道,剛剛若是神明震怒,這艘船會失去前進的希望,所有的努力都險些被一發毀掉了。”
乾劍呵呵道:“你少來這套,你們那套神明的觀念也用來管我們?還是那句話,若要追究罪魁禍首,就去找頌天,你要不手起刀落結果了他,反而來找我們的麻煩,就當你是借題發揮與我們為敵。”
震劍在旁邊接口冷笑道:“也不一定是借題發揮,怕是掩人耳目吧?我先問你們,你們信誓旦旦說,這里面沒有神,建立神塔就是為了救贖人心,怎么現在又有了?你們從頭至尾就不安好心。隱瞞什么神在塔里這是第一,把我們孩子抓進去這是第二。結果我們這年輕人自己跑出來,逃脫了魔手,你們想到了這次偷雞不成蝕把米,是輸場又輸人,于是玩一個賊喊捉賊,先派我們的不是,來混淆視聽。可惜這沒用,孰是孰非大家心里清楚,是非黑白顛倒不得,豈是一陰謀小人能改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