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極搖頭道:“我們才剛到,夫人聽說的不是我們,應該是那個屋子里的人,我們也是聽說才要去拜訪一下,咱們是不謀而合了。”
柳奇光剛剛看著這一幕,也覺得有點錯亂,上前道:“兩位客官,里面的人是高門貴客,恐怕不好見。要不然……”
刑極接著道:“正是,咱們大人直接登門去見,素不相識,未免冒失。讓兩個孩子去問問,要是能見就見,不見也是小孩兒的事,咱們在后面看著,鬧不大。”
那美婦頷首,道:“好,惜福你們倆去敲敲門,就說見見同學。”
那花惜福當真開朗,當下就上前敲門,湯昭只好跟上。
“扣扣——”
門開了一條縫,門中有人道:“誰?”
花惜福笑吟吟道:“我們也是去琢玉山莊學習的學生,聽說里面的小哥哥、小姐姐也是去山莊的,咱們一起玩吧?”
門里有人嘀嘀咕咕,最后大門開了一半,有少女聲音道:“請進來吧。”
進了雅間,只見偌大一張桌上只有兩個人坐,其余男的女的老的少的七八號人都神色肅穆的站在周圍,一聲咳嗽也不聞。正中間坐著的是個十三四歲的少年,另有一個十四五歲少女側坐。
饒是花惜福性格大方,也沒見過這陣勢,小聲道:“兩位好呀。我是花惜福,他是湯昭。”
那少年也不吭聲,雙眼放空,好像在魂飛天外。倒是那少女點頭致意,道:“你們好。我姓崔,這是鄭少爺。”
湯昭看出少女的疏離,和裴守靜被養在深閨里出來的矜持敏感不同,這少女的疏離是有幾分傲慢的,她在看著他們,但眼里沒有他們。那鄭少爺不必說,目光飄忽,就沒跟他們在一個世界里。
不是一路人,還是趕緊走吧。
社牛花惜福還想努力一把,笑道:“嗯,崔姐姐,鄭哥哥。咱們能見面真好,以后好好相處,一起努力當符劍師吧。”
她不說這句話還好,一說這話那鄭少爺突然眼眶泛紅,落下兩行淚來。
“符劍師……我不要當符劍師……”他喃喃道。
崔姑娘淡淡道:“三少,有外人在。”
“我不要當符劍師!”那鄭少爺突然跳起來,大聲吼道:“我要當劍客!憑什么!憑什么鄭冠就能當劍客,我只能被趕出來當符劍師?我哪里比他差?就因為一時測試不如他,就把我流放到鳥不拉屎的深山……”
崔姑娘冷靜的道:“別再說了。”
“這都是他們的陰謀!他們看不上我,看不上我娘,找了個借口,把我當垃圾一樣扔出來!他們都說我是失敗者,我爹爹的眼睛里只有鄭冠,從來沒有我……”
“不要再說了……”
“我不要呆在這里,不要去什么勞什子琢玉山莊,我要殺回去,我要讓他們知道自己瞎了眼——”
“啪——”
一個茶碗摔在地上,摔得粉碎。
碎片濺到花惜福腳下,她往后跳了跳。
“鄭綬,少在這里丟人現眼了!”那少女高聲叫道,聲音發尖,刺人耳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