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神不吭聲了,那顆完美的水珠開始緩緩流動——顯然,他是沒聽說過,但不愿意再開口詢問。剛剛問是質疑,現在再問就變成請教了,他不想請教。
“所以這不是水被推衍成了電,而是經過電變成了氧氣和氫氣。你應該是不用呼吸了吧,所以沒感覺這里氧氣充沛?我給你表演一個氫氣大……”
他正要從手指尖中搓出一點兒火苗,來個氫氣爆炸,但緊接著笑道:“算了。”
他指了指不知什么時候倒在地上、覆蓋著一根手指頭的昊天祭司,道:“我若引爆,你這位天魔界僅剩的旗幟不免損毀在這里,這可有點不友好了,于大計也無益。把他隔離開我再表演給你看吧。”
主神頗為疑惑,道:“你轉了性子了嗎?還管起靈界民來了?當年你對你的追隨者可很是果斷狠辣,很少照顧他們,比我還要無情。你親口跟我說所謂的優勝劣汰,只有剩下的才是強者,怎么如今倒慈悲起來了?難道人死了之后會變得軟弱嗎?”
湯昭一怔,他沒想到主宰是這樣的性情,不過那都是過去的事了,而且是敵人的一面之詞,他也不會因為這么一句話就生出什么其他的想法來,只是稍微頓了一下,便沒有再自由發揮了,而是再度退后,讀眼鏡上提示的文字:
“優勝劣汰,我現在也是這么想。只是事情有了變化,大衍之數也隨之變化。我這看有利。還要打嗎?若是你我都活著,久別重逢,我倒愿意和你再續上當年未能結束的戰局,但我們都死了,死人為什么還有這么大的火氣?還聽不得實話?難道把說實話的人都殺了,事實就會按照你想象的發生嗎?”
那水滴默然,剛剛那一下它確實是被激怒,含怒而發,但是也只是發力,并沒有全力。它沒想這一擊就干掉自己活著的時候都奈何不了的老對手,只是要給對方教訓,所以剛剛看到出人意料的局面時還有閑心問這是怎么回事,這本質上是它尚處于放松的狀態。
現在,怒也怒了,打也打了,也該停下來了,除非它一定要和這個看起來比自己狀態好上不少,甚至返老還童的老對手拼上最后一絲殘魂決個生死,不然還得適可而止。
“你到底想干什么?”
“剛剛我說了,把你的力量給我,我來戰勝外面的怪物。”
“那不可能!”
“你不要含了怨氣,就不顧大局……”
“我正是顧全大局。”水滴冷冷道:“旭輪,你我認識這么多年了,你還指望能糊弄過我嗎?不管外面是什么敵人,你最恨得,最想要消滅的永遠是我們。我把力量借給你,眼前這個敵人一滅,你轉頭就會用這份力量來插入靈界的心臟。我不可能做資敵的事!既然要毀滅,毀滅在外敵手里還是你手里有什么區別?”
湯昭心想:被他說中了。
湯昭在外界可以一會兒扮神,一會兒扮鬼,把靈界眾天魔唬得團團轉,那都是因為有馬甲還有巨大的信息差。如果把他身上的偽裝揭開,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看出來他對天魔不安好心,要靠巧舌如簧說得主神把力量主動交出來,那還是做夢比較快些。
不過現在也不需要湯昭挖空心思達到目的,因為這里是主宰的主場。
主宰顯然也有考慮,很快給與了回應,湯昭道:“我知道你不肯給,按大局來說,你給我力量,我讓我們這邊的俊才把兩個世界共同的危機了結,然后再考慮我們之間的事。可惜啊,我們之間缺乏信任,以至于明顯有利于大家的局面不能形成。本來大家都可以活著,就因為這樣不信任,大家都一起死了,難道你就沒有遺憾嗎?”
水滴沉默片刻,道:“我都已經死了,還能怎樣?就算是遺憾,那也是當年的龍布的遺憾,難道我是龍布嗎?我只是他的一縷留影,連殘魂也不算。你又比我好到哪去?現在這個小子,難道是你的化身?還是你找來寄托的后后輩?你也不算活著的吧?既然如此,我們死了,卻在這里大談未來,不覺得可笑嗎?”
“不可笑。”湯昭念道,“如果身后的世界欣欣向榮,早不需要我們了,我們還戀戰不去自然可笑。但是現在的世界卻是殘破如此,我們雖然死了還愿意最后做一次努力,一如當年,就不可笑了。如何?我們還可以在今天定下一個改變世界的約定。”最近轉碼嚴重,讓我們更有動力,更新更快,麻煩你動動小手退出閱讀模式。謝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