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袍,是臨江宗內門弟子的專屬服飾。
而最前方帶隊的,是一位頭發半白的干瘦中年人。
此人,正是在宗內對沈墨照拂頗多的陳安,陳執事。
“三天前,陳叔帶著新晉內門弟子深入臨江山內圍狩獵妖獸,眼下歸來,應當是收獲不小。”
沈墨仔細觀察著,看到一些弟子扛著妖獸尸體,意氣風發,心中暗暗羨艷。
但很快,心中這份羨艷,再度被惶恐所占據。
“我記得出發時,陳叔一共帶了二十余人的隊伍,現在回來的只有十三人。”
不消說,剩下沒能回來的七位內門弟子,多半是喪生于妖獸口中了。
“修行界,果然兇險的緊吶。”
沈墨心頭微凜,苦笑道。
前世作為網文作者,沈墨對仙俠世界也是有著頗多的遐想與憧憬。
但真正穿越之后,他才感受到這仙俠世界的殘酷與艱難。
臨江宗號稱弟子十萬,雄踞青州第一大仙門的位置,每年慕名前來拜師者,如過江之鯽。
但大多數,都只能成為不被宗門認可的外圍弟子,一輩子呆在鍛體境里打轉。
真正晉升內門的,百不存一。
哪怕是晉入了內門,也并非高枕無憂。
修行之路艱難,所需資源甚巨。
臨江宗雖為弟子月俸輔助修行,但從不會養閑人。
想要晉升更高境界,獲得更強大的力量,便需要想盡一切辦法弄到靈石,修行物資。
而外出狩獵妖獸,便是臨江宗內門弟子最常見的一種方式。
修行者獵殺妖獸,取妖丹,妖尸販賣,換取靈石,選購修行物資。
而妖獸,并非移動的經驗包,自然是會反抗的。
雖有眾多聚氣境修士,如愿依靠獵殺妖獸,獲得了提升境界的本錢。
但更多的人,還是死在了妖獸遍地的臨江山脈之內。
如沈墨的父母一般,一去不回,再無音訊。
“臨江宗建立千余年,這千百年來,入宗弟子累計逾百萬之數,但大都死在了半道上,真正晉升內門弟子的,只有數萬余人,而能修行到靈海境,成為宗內長老者,不過寥寥數十,更別說作為臨江宗鎮山強者的元丹境了。”
盡管大修行者移山填海,出入青冥的神通讓人神往。
但一將功成萬骨枯,每一個修行者,想要抵達這種層次,都是從無數尸山血海中一路爬出來的。
“以我的資質和天賦,還是莫要指望成為大能之輩了。”
沈墨很有自知之明的想道“作為修仙界的底層雜魚,死亡率太高了,還不如去凡塵,做個富家翁。”
剛穿越過來,沈墨便有了這個念頭。
這幾日,隨著沈墨不斷消化原主的記憶,了解修仙界的艱難殘酷后,對這念頭倒是更加堅定了。
與其成天提心吊膽,把腦袋拴在褲腰帶上,到處爭搶修行資源,去搏那一線成為人上人的機會。
還不如徹底躺平,好歹能過過安生日子,享受這異世的百年壽元,不用擔心動輒被人打殺。
“墨兒,最近修行可有精益”
一道中氣十足的聲音傳來,朝他說話的,是剛剛返宗的臨江宗外門執事,其父母的至交好友,陳安。
“沒什么進展。”沈墨朝陳安行了一禮,苦笑道“修為困在鍛體境五重天已有三年,這幾日努力沖擊境界,但始終感覺底蘊不夠,難以突破,讓陳叔失望了。”
“不急,不急。”陳安聞言,拍了拍他的肩頭,道“修行之路艱難,數年未有建樹,也并不奇怪,你只需勤勉苦練,自有滴水穿石的一天。”
“陳叔,這修仙之路,過于兇險,我資質平平恐怕此生難有什么大成就了。”
沈墨小心翼翼的在心中措辭,將想法告知“我想著,與其在宗門苦苦掙扎,倒不如回到凡塵,當個閑散富家翁,聊此余生。”
“你要走”陳安微愕,旋即有些恨鐵不成鋼,“你可知,你若離開著臨江宗,此生便再無仙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