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拳微微一笑,心道“敢情這小子眼光挺毒,已看破我們的身份,在敲山震虎提醒我們呢”于是就問“你們飯店可有客房”
小廝一聽眉開眼笑,道“有啊不瞞客官您說,以前我們飯店還真沒有,只是這兩天情況特殊嘛,也有客人吃罷飯不敢去大街走的,就問及過借宿的事,于是我家老板才在后堂騰出來三兩間,權當客房,以備客人急用。”
“那再好不過,給我們準備一間,今天我們就不走了”香拳權衡利弊,決定過兩天待街上局勢穩定了再走,一是不想多事,二也是擔心白閃電現在的處境
二人草草吃罷早餐,便隨小廝去了后堂客房。玉如意一見房子簡陋,不由蛾眉微皺。房間不大,約有60個平方。除了一張破舊桌子,就是兩張小木板床,床上的被單被褥也是舊的,但還算干凈。
香拳看透她的心思,不由白了她一眼,冷冰冰地道“這兒當然不比鑫鳳院但你應該清楚,我們是江湖兒女,沒有受不了的罪,只有享不了的福相對而言,你在鑫鳳院所享的福,不享也罷你也享受不了”玉如意不敢惹她生氣,忙將話題轉開“額娘,聽店小二口吻,阿瑪現在過得并不舒坦。”
“是啊唉”香拳不由長嘆一聲,陷入沉思。玉如意莞爾一笑,道“聽額娘一聲長嘆,可想而知您心里還是十分擔心阿瑪的。雖然昨天您割袍斷義,走得決絕無情,但心中又何嘗不想將阿瑪帶走,一起回大小金川呢女兒有些不解,若論聰敏才智,額娘理當超過阿瑪,為何不想個妙計逼阿瑪跟咱們一起走呀昨天晚上,您連提都沒有跟他提這個問題呀”
香拳冷冷盯住她的玉面看了一會兒,苦笑道“傻女兒,你當額娘不想嗎但人心已變,多說何用呢野鳳格格不是說了么,乾隆已與你阿瑪超越一般君臣的關系,情同手足,生死與共我們又一直手握反清復明的大旗,與他們勢同水火,已是兩個世界的人,如何能走到一塊去”
玉如意幽幽地說“花自飄零水自流,一種相思,兩處閑愁。此情無計可消除,才下眉頭,卻上心頭。”一語未完,香拳已鼻子一酸,睫毛長垂,兩行熱淚不覺滾落面頰
玉如意看著不忍,拉額娘在一張床頭上坐下,掏出香帕摟住她為她擦拭淚痕。幽怨地說“女兒有時就不理解了,額娘你放著現成的官太太不做,干嘛領著一群人去造反呀”
不料香拳一把推開她,聲色俱厲地嬌叱“糊涂難道到現在你還和你阿瑪一樣,看不透朝廷的本質嗎他們是滿嘴仁義道德,禮義廉恥,骨子是卻是男盜女娼,勾心斗角且不說如今官場黑暗,腐敗現象橫行,就說大清朝推行一系列殘無人道的政策,就讓咱們漢人受不了。比方說有剃發易服令,圈地令,禁關令等等。說白了一句話就是從心眼里瞧不起底層階級人民,徹底地打壓剝削你們,讓你們還不能起來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