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廣泗跪在地上,身子如篩糠般顫抖起來,他情知今天墮入了十八層地獄之中,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看來難逃一死了良爾吉此刻就是閻羅王,而平時自己的這么多部下,卻鬼使神差地變成了牛頭馬面,黑白無常,真是造孽啊
“陰山骷髏頭何在”良爾吉一聲高叫,隨即一名瘦骨嶙峋的委瑣老道跳了出來,躬身一禮道“貧道在,請土司大人吩咐”良爾吉冷冷一笑道“聽江湖傳聞,你的陰風吸血掌能吸干人體內的鮮血,可有此事”陰山骷髏頭恭恭敬敬地道“貧道可以做到”
“很好,你立刻發功,將張廣泗的鮮血吸干本小爺倒想親眼目睹一下,一個人被吸干鮮血后究竟是個什么鬼樣子”在良爾吉的滿是期待的眼神下,陰山骷髏頭獰笑著一步一步走向張廣泗
正在張廣泗驚魂未定的時候,突然牢門外一陣嘈雜,五六個忍者在鬼眼的帶領下打開了牢門,大聲喝道“都給我老實點,否則我們可要開槍射擊了”良爾吉等眾人這才發現,忍者們一個個手端火繩槍,在向牢房內眾人瞄準,準備射擊
鬼眼徑直走到張廣泗跟前,一把把他拉了起來,微微一笑道“張大人,讓你受驚了現在跟我走,我已經跟上級說好,決定釋放你出去了”張廣泗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激動地一把抓住鬼眼的雙手,又驚又喜地道“是你嗎將軍”鬼眼哈哈大笑道“是的張大人,咱們走,在下親自護送你出去”
張廣泗望了一眼仍在地上跪著的那幾名綠營軍將士和暈倒在地的冰雹說“他們幾位是否也能跟我一起出去”鬼眼笑道“可以。希望張大人回去跟白閃電白大人美言幾句,就說我們大日本帝國不想跟你們大清朝廷做對,只想在此老老實實開家劍道道場,招收一些弟子,發揚我日本武術對于你們朝廷官兵也好,還是十八路土司聯盟軍也罷,我們誰也不想得罪僅此而已。”
此言一出,張廣泗頓時腰桿挺直,趾高氣昂起來,忙喝令幾名綠營軍將士起身,并將冰雹救醒。對良爾吉冷冷一笑道“小金川二少爺,你慢慢在此煎熬吧,你爺爺我可要走了”良爾吉懾于鬼眼手下的幾桿火繩槍的威力,不敢輕舉妄動,只好低頭不語,裝作沒聽見
張廣泗眉頭一皺,又想起了什么來,轉身對鬼影說“對了將軍,我忘了告訴你了,這個良爾吉剛才還大言不慚地說,十八路土司聯盟軍今晚計劃要來攻打本官寨,請將軍注意防范,加強戒備”鬼眼笑道“謝謝張大人關心。我們會的除了他們幾位,據我所知,這十幾位也是你的部下吧張大人,要不要一起帶走”
此言一出,神煞十惡之九首先心動了,忙一下子走上來,圍住張廣泗就跪下了,痛心疾首地哭訴道“張大元帥,我們可都是您的部下呀,平時對您可是俯首帖耳言聽計從的啊現在您釋放了,可要帶上我們呀,日后還是您的手下兵,無論您有何差遣,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是在所不辭”
張廣泗何等聰明,故作沉吟不語狀,目光倒是又瞟向了正月打雷和陰山骷髏頭的身上。開始,兩人均不敢抬頭和他直視,最后又敵不住心中向往自由的莫大吸引力,經過一陣內心的激烈掙扎,終于抬起頭來,恬不知恥地走到張廣泗的身邊,卜通一聲就跪下了,抱住他的大腿,聲淚俱下道“張大人,剛才受了小人的蠱惑,對您做了不尊敬不禮貌的行為,請您原諒小的們這一次吧我們以后再也不會做這樣的傻事了請您開恩,也帶上我們離開這個鬼地方吧”
張廣泗哈哈一陣大笑,久久不歇,他的面上卻無半點表情笑聲蒼老悲涼,又帶著壓抑胸中已久終于喧泄而出的一絲快感他現在已步入老年,戎馬一生,見慣了人情世故,看穿了世態炎涼,對于今天昔日舊部的這副令人作嘔的嘴臉,他不想再去說什么只是冷冷地吟出了一首詩
“相識滿天下,知心能幾人
漲退海潮水,反復小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