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爾吉冷冷一笑,用挖苦的口吻說:“你怎么沒有一點腦子?現在咱們的主力大軍都去了小金川官寨,已將它一個彈丸之地圍個水泄不通,鐵桶也似!日本人就是想來兵犯我邛山官寨,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你額娘也真是的,整天價疑神疑鬼,膽小如鼠,將來能成什么大事!?”
玉如意一想也對,心道:“藤林俊客做為我的師傅,誰有我了解他?他一向謹小慎微,辦事穩重,眼看大軍壓城,絕對不會再來偷襲我邛山官寨的!倒是小金川官寨,我阿瑪他們在前面大門喊殺不止,猶如烏云壓城城欲摧的樣子,后方肯定空虛,我和良爾吉趁虛而入,正好神不知鬼不覺救了大牢中的弟弟!額娘到時候自會原諒我們的。”當下欣然同意。
本來二人均是軍中大將,分別被香拳安排在山腳下的寨門和山腰處的棧道處駐守,均是最重要的關隘要道!然而二人只是輕率地將這副重擔安排給了副將,便一走了之!以致最終釀成大禍,邛山官寨被人輕易吞并,此是后話。
且說二人在軍營中各挑了一匹寶馬良駒,像一陣煙似的飛馳而去。二人專揀人跡罕至的荒郊野嶺走,為的就是揀小路走近路,不消半日便趕到了小金川官寨后門。
此際金烏西墜,夜幕降臨。剛好今晚陰天,沒有月亮,伸手不見五指。良爾吉低笑一聲,道:“看來老天爺都幫咱,今夜救你弟弟有望!”玉如意莞爾一笑,也低聲道:“但愿如此吧。當我們倆將我弟弟完整無缺地送到我額娘面前的時候,只怕她會笑得合不攏嘴,當著大家伙兒的面,會大肆獎賞我們一番!今天白天丟掉的面子就會撿回來了!”
見良爾吉點了點頭,臉上也是十分高興的樣子,不覺幽幽地問:“聽軍中人說,你不敢承認我們二人的關系,你什么意思呀?”良爾吉這才知道,在她押赴刑場上的時候,自己想與她撇開一切關系的狠話,大概是軍中那些別有用心之人已經跟她說了!
當下搪塞道:“你想多了!我們兩個人的關系我不想讓旁人知道,其實另有深意:想你本是待嫁閨中的一位黃花大閨女,豈能與任何男人有染?本少爺最恨那些亂嚼舌根子的人了,恨不能將你說成水性楊花不知檢點的女人!我又豈敢當眾承認咱們倆的關系?只好盡量替你遮掩了!”
“原來如此呀!”玉如意登時如釋重負,壓在心中的一塊石頭落地,她長吁一口氣說:“好了,咱們行動吧!”當下二人將馬匹藏好,一個旱地拔蔥上了高高的寨門城樓,趁幾個看守眼前一花的剎那間,良爾吉已雙杖連點,登時將他們幾個一一搗暈了過去,一聲不響地倒在城樓的石砌地上。
玉如意暗贊一聲:“你的功夫越來越好了!腰肋上的傷好了嗎?”良爾吉低聲笑道:“感覺現在好多了,這么長時間過去了,加上我的日夜運功療傷,大概骨頭已長好了吧!”玉如意關切地柔聲說:“那也要注意點,平時可千萬不要用力過猛,以防傷骨崩裂,舊病復發!”良爾吉冷冷一笑道:“死不了!”然后飛身掠下城樓,徑往主樓摸去。
玉如意也似一只大鳥一樣,捷若一縷輕煙,飄然跟去。二人瞬間來到主樓門口,見有四名日本忍者把守。玉如意搶先一步,一個天女散花,手中飛起四支鐵蒺藜,四名忍者還沒有顧上啍一聲,已全部扭曲倒地,氣絕身亡。各個咽喉上赫然釘著一個血染的鐵蒺藜!
二人迅速剝下兩具尸首的衣服,趕緊換上,搖身一變成了兩名蒙面的日本忍者。當下將四具尸體處理掉,這才大搖大擺進了主樓樓梯間,快速來到地下監牢。幾名獄卒擋在牢門囗,一人用日語大聲喝問:“什么人?你們要干什么?”
玉如意自幼在日本忍者訓練營長大,自然會說日本話,大聲喝斥道:“吵什么吵!我們奉掌門人藤林先生之命,前來提審白天剛抓進來的那個犯人,叫什么白金的,快帶我們去!”那名獄卒急忙問:“可有掌門人的令牌?”不料玉如意沖上去啪啪連煽了他兩個耳光,嬌叱道:“媽的瞎了你的狗眼,連掌門人身邊的貼身侍衛都不認識了嗎?還要什么令牌!找打!”
那名獄卒被打蒙了,心道:“我一直在地牢門口當值,還真不認識掌門人的貼身侍衛。再說,大家都是一身忍者打扮,天天蒙著面,就是見了面也互不相識啊!”見玉如意作勢又要打,忙不迭將牢門打開,賠著笑臉說:“別發火弟兄們,小弟這就領你們兩位去!跟我來——”當先領路走進黑燈瞎火的地牢甬道內。
甬道寬若2米,遠遠延伸出去。兩邊皆是鐵門緊鎖的低矮牢房,一個個房間里,隱隱約約傳出凄慘的哀鳴和呻吟聲。偌大的一座地牢,僅有一盞氣死風燈鑲嵌在石壁上,發出互明互暗的瘆人的微弱之光。潮濕的石壁頂上,層層水珠滾動,時不時墜落下一滴,滴在地面上的淺水上,發出叮咚的聲響,更添地牢內的陰森恐怖之氣氛!
那名牢頭將二人引到最里面的一間牢房,嘩啦啦將鎖鏈打開,不料還沒等到把房門推開,突然兩扇鐵門呯渣渣一聲竟被人從里面撞斷,呼嘯而來,當場將那名牢頭拍在石壁上,腦漿崩裂死于非命!也虧得玉如意和良爾吉機靈,忙一個仰面朝天一字臥,險險躲過這凌厲一擊!
當二人鯉魚打挺站起身形,這才看清一條碩大的黑貓從監舍里竄了出來!嗖地一聲,張牙舞爪向良爾吉襲來!玉如意忙喊了一聲:“金兒,是我!”那條大貓果然身手敏捷,眼看將要撲到良爾吉的臉上,突然一個倒翻跟斗,輕輕用后爪一蹬他的前胸衣襟,閃電般翻了出去!
當站在潮濕的石砌地板上時,已變成了一個錦衣華服的富家公子!正是貓鬼神邪門派的門主白金先生,江湖號稱狂龍!他欣喜若狂地叫道:“姐姐!是你嗎?你怎么來了?你們是專程來救我的嗎?”玉如意掀下蒙面巾,白金又驚又喜地撲到她的懷中,與她相擁而泣。
白金懊惱萬分地說:“昨夜趁我熟睡之際,不知被什么人用迷藥麻翻,被他們弄到了這兒,將我砸上腳蹽手銬,并用鐵鏈鎖在了石板上。迷藥藥力下得太重,剛才我才蘇醒過來,運用瘦身脫銬術剛解開身上的束縛,正好牢門外面有開門的聲音,我忙竄將過來,給了鐵門一記飛腿!不料卻是自己人,險些砸到你們!”
玉如意莞爾一笑道:“多虧我們下手早,否則就壞大事了!”白金大吃一驚道:“到底怎么回事?姐姐詳細道來!”正在這時,外面人聲鼎沸,無數個忍者聞訊殺了過來!良爾吉惱羞成怒地道:“看看,我說過多少次了,要神不知鬼不覺地將你弟弟救走,可結果呢?唉,白將軍你也真是的,干嘛破門而出呢?不會出其不意暗施殺手嗎?做為頂尖殺手,你還遠遠不夠資格呀!”
白金勃然大怒道:“你是誰呀?敢這樣跟本公子說話!”良爾吉更是不屑道:“都什么時候了,還在這逞強好勝呢!面對這么多如狼似虎的忍者,你看該怎樣脫身吧?!”說話間,黑壓壓的忍者已圍了上來,當真圍個水泄不通!
刀光劍影中,有人高喊一聲:“掌門大人到!”呼啦一下,忍者們往兩邊自動閃開一條道,鶴發童顏的藤林俊客大踏步走上前來。面對玉如意和白金,怒喝道:“逆徒!見了為師還不下跪嗎?”玉如意和白金畢竟從小被他教養大,打心眼里對他充滿了敬畏感,兩人身不由己地慌忙仆倒在地,跪下叩頭!
三個重頭磕畢,白金抬起頭來義憤填膺地說:“師傅,您平時可是一直教育我們師兄弟們,行的直,走的正,對待自己人更應該情真意切,不可藏奸!可昨夜您為什么派人暗算于我,將徒兒偷偷擄掠到此?”
不聽此話還罷,一聽此言藤林俊客勃然大怒道:“逆徒!最近你和令姊都干了什么,難道以為為師一點不知道嗎?你們倆兩面三刀,陽奉陰違,當面一套,背后一套,不知干了多少背信棄義欺師滅祖的壞事!現在居然還有臉責怪為師昨夜把你抓來,真是冥頑不靈,無可救藥!本來為師還念這么多年的師徒之情,不忍下手!現在看來,大可不必,為師只好清理門戶了!”
當下大叫一聲,突然擊出兩掌,徑直往玉如意姐弟二人天靈蓋拍落!看似平淡無奇的兩掌,卻暗蘊無窮內力,儼然一張法力無邊的天羅地網將二人罩住,二人想拼力站起身形閃躲出去,竟如一股大力吸附住,硬是半點動彈不得,只好咬牙接住!
這兩掌威力巨大,硬生生將二人拍暈了過去!看來徒兒無論多么武藝高強,本事了得,在師父手下,仍是技低一籌,不可同日而語!</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