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閃電和紅月亮對視一眼,心中思忖:“據說粘桿處長官最初為侍衛班長,后來改為管理大臣,主要在宗室王公、蒙古王公、額駙、滿洲蒙古大臣內選用。因此勢力滔天,不容小覷!在大清管轄的勢力范圍之內,東西南北中,均有粘桿處中人活動,分別由五位粘桿處長官管理,號稱血殺五怪。”
繼續聽那名高個子喋喋不休地講下去:“金秋長官他的脾氣更臭,可以說是喜怒無常,殺人不眨眼。就你們哥兒倆這種打扮,連個血滴子都不帶,見了他還不是糞坑里點燈——找死嘛!”
紅月亮恍然大悟,瞬間明白了二人的行裝暴露的原因所在!心道:“這個像鳥籠似的血滴子,笨重得很,本來我想我和白閃電二人肩上均有傷口,不宜背負這種笨兵器,更何況自己也不會使用它呀!不料這是粘桿處中人的身份標志!從山上一路走下去,路遇重重關卡,如果不是這位多嘴的好心人提醒,自己和白閃電還不如履薄冰,危機重重!”
那名高個子顯然是幾名粘桿拜唐的首領,他吩咐一名護衛說:“你立刻去主樓里間兵器庫,給他倆各取一套血滴子來。”那名護衛答應一聲,飛身快步而去,片刻間便取回來兩套血滴子,交給了紅白二人,讓二人背在了身上。
紅月亮甚是感激,抱拳一禮道:“大哥高義,兄弟當銘記于胸,日后有用得著兄弟的時候,盡管吩咐,我們兄弟倆當赴湯蹈火在所不辭!”那名高個子鬼魅一笑,說道:“兄弟之間,不要客氣!”白閃電做為大內密探出身,自然有著超人的觀察識別能力,他敏銳地發現:這個高個子怪怪的,總感覺他有問題!但又說不出來問題他究竟出在哪兒!
在二人走在下山的路上,白閃電將自己的疑慮說了出來,紅月亮也疑竇頓生,心道:“素聞粘桿處的人個個心狠手辣,歹毒異常,既然我們的行裝被他看穿,何故裝聾作啞不為難我們?并好心每人各送一件殺人利器?!這件事透著十二分的詭異!有這么好心的粘桿處中人嗎?”為了小心意外發生,他們二人均從背上卸下血滴子,拿在手中,當真發生變故,也好及時丟掉這個鳥籠似的鬼東西!
讓人大出意外的是,一路下山很是通暢,各個關卡均放行通過。讓二人緊張的神經稍微放松了一些。最后來到山腳下的官寨大門口,老遠便看見寨門大開,在大門外的寬闊空地上,正有兩匹戰馬在盤旋對壘,兩名大將槍來刀往戰在一處!掀起一陣塵土飛揚,遠遠彌漫開來。
白閃電定睛一看,遠處十八路土司聯盟軍旗幟鮮明,刀槍如林,黑壓壓如烏云遮日一般逼近山門。近處一隊八旗兵擺開陣勢,嚴陣以待。陣前五名盔甲鮮明的將軍,眾星捧月似的簇擁著一名又矮又胖的高官,端坐在高頭大馬上。奇怪的是,這名高官的頭上包裹著一層層雪白的醫用紗布,包得如同棕子似的,嚴絲合縫,只露出那張肥嘟嘟的老臉來。引人注目的是,右耳處還有鮮血滲了出來!
紅月亮卟哧一下忍不住笑出聲來,低聲對白閃電道:“這不是和珅和胖子嗎?多大個傷,包個嚴嚴實實的,像個豬頭!”白閃電笑嘻嘻地低聲說:“這個貪官整天家養尊處優的,何曾遭受過這等活罪?被你的刀片硬生生割掉了右耳,恐怕將成了他一生的噩耗陰影!”紅月亮更是忍俊不住,笑得彎下腰去!
和珅聽著身后隊伍中突然有人發笑,而且笑聲十分熟悉,不覺勃然大怒道:“兩軍交戰,是何等嚴肅緊張的時刻!是誰這么大膽,居然敢在這種時候發出這等不合時宜的奇怪笑聲!來人吶,把這人給本官抓過來!”一時八旗兵的隊伍大亂,眾官兵均探頭探腦,搖頭擺尾尋找發笑之人。
紅月亮何等聰明,忙一個箭步竄出八旗兵隊伍,高叫道:“和大人,是我!”語聲在空中繚繞之際,和珅只覺眼前一花,一人已縱上他的戰馬,在他背后坐下,突然只覺身后脊椎穴一疼,登時全身如遭雷擊,渾身酸麻無力,癱軟在馬背上!
隨后一陣芳香襲身,在那個鉆心疼痛的耳后,一個吹氣如蘭的聲音在嬌嗔道:“和大人,立刻下令讓你的人給我滾出邛山!否則,你的小命今天休矣!”和珅瞬間聽出了這個聲音的主人是誰,大驚失色道:“你——是紅月亮!你……是怎么越獄出來的?那可是堅不可摧的地下石牢啊!況且你們的肩琵琶骨又被鐵鏈鎖住!你莫非……不是人?”
紅月亮啪地當眾煽了他一個耳光,但臉上仍笑瞇瞇地柔聲道:“說什么呢?和大人。”和珅如遇鬼魅,嚇得魂不附體道:“你……是神仙!你絕對是神仙!”可想而知,那么粗的鐵鏈穿透肩頭琵琶骨,死死纏繞全身上下鎖死,再配上手銬腳鐐(當然,清代還沒有手銬,只是用方方正正的一張大厚木板,套在脖子上,前面再挖兩個圓洞,正好將雙手放入圓洞中,用夾板扣死,這叫枷鎖!),并鎖死在石壁上,任大羅神仙也難脫逃出去!對于紅月亮的突然現身,難怪和珅會嚇得魂飛魄散!他做夢也不會想到她能從那種地方越獄逃出來!
見主帥被擒,五名盔甲鮮明的將軍忙縱馬圍了上來。連戰場上正在廝殺的一名銀甲小將也焦燥起來,大喊一聲:“誰敢劫我阿瑪,請報上名來,小爺我要取你的狗命!”虛晃一槍,調轉馬頭就往回趕。
“哪里逃?!”廝殺正酣的先鋒官龍卷風大吼一聲,豈能放他逃走!狼牙棒化作一股狂風,兜頭蓋臉向他砸去!不料那名銀甲小將座下寶馬突然往前閃電般一沖,硬是躲過了龍卷風的雷霆一擊!氣得龍卷風哇哇大叫,一提戰馬僵繩,鐵蹄縱起一米多高,騰空而起,天馬行空一般追了過來!
銀甲小將原來是和珅的嫡子,因從小生得唇紅齒白,相貌俊美,被乾隆皇帝相中,賜名豐紳殷德,指為十公主之額駙。十公主也就是固倫和孝公主,是乾隆皇帝最喜愛的一位公主。這次豐紳殷德隨父上前線歷練,乾隆皇帝特地贈送給他一匹大宛名駒做為戰馬,名曰:烏龍追風馬。全身烏黑,唯有馬蹄部位潔白如雪。與歷史名將項羽的坐騎烏錐馬有一拼,長相極為相似。
這匹烏龍追風馬一撒開歡,當真如風馳電掣一般,轉眼之間便將龍卷風遠遠拋在后面。豐紳殷德見龍卷風仍不死心,高聲叫罵不休,挺棒躍馬銜尾疾追,干脆一勒僵繩,讓神駒來了個急剎車,登時前蹄騰空而起,身子長身而立!說時遲那時快,龍卷風也已飛馬追到眼前,豐紳殷德突然藏身馬蹬之下,回身一槍刺出,不偏不倚正中龍卷風的咽喉!可嘆墨清會一代猛將當場被挑落馬下,一顆明星就此殞落!下場可悲可嘆,令人扼腕嘆息,不禁淚目!
這一幕激怒了十八路土司聯盟大軍的各位將士,眾人義憤填膺,無不叫囂著要殺過去!特別是墨清會的劈兩半,不待臭腳、玉如意和琴心禪師幾位首領商議戰情,他就跳將出來,手拿劈天大斧,撒開大腳丫子,瘋也似地跑向敵營!
豐紳殷德懶得理他,催動坐騎,追風閃電般來到自己的阿瑪身邊,五虎斷魂槍指向紅月亮,朗聲道:“請這位女將軍快點放了我的阿瑪,有什么事咱們可以商量!”不料劈兩半輕功了得,一陣旋風般趕到,掄起大斧子就向他腦門上砍去!豐紳殷德只好撤回長槍,槍尖抖起一個槍花,不但閃身避過那柄巨斧的雷霆一擊,反而后來者居上,閃電般斜刺里扎向他的雙眼!
這招虎口奪食聲勢駭人,稱得上刁鉆陰險,出其不意!紅月亮見他在如此不可能的情況下竟能扎出如此快捷的一槍來,劈兩半絕對躲閃不過!忙香唇一啟,一張柳葉大小的刀片又飛射出櫻桃小口,化作一縷白光直射向豐紳殷德的咽喉!
原來紅月亮這招舌綻驚雷乃她的成名絕技,當年初入妙手空空一門,闖蕩江湖時全憑“開天窗”(意指小偷扒別人上衣口袋)“摸地道”(意指小偷用刀片劃破別人下衣口袋)為生,為掩人耳目,只好練就了隱藏刀片于口中的絕技。別人僅僅藏刀片于嘴巴當中,以備不時之需,而她卻能憑借舌頭靈活翻彈跳力,運用內功的神奇力量,巧妙地將薄如蟬翼的刀片發射出去,能精準無誤地插到敵人人體的要害之處,成了震懾人心的一種殺人暗器。因此才逐漸贏得“天下第一神偷”的美譽!
豐紳殷德見一塊小小的刀片,威力竟如此驚人,不敢稍作怠慢,忙一勒僵繩,撤槍閃避到一旁,只聽哎呀一聲慘叫,一名八旗兵正好在他原來的位置后面,當場仰面朝天摔倒在地,身子扭曲而死。他定睛一看,但見那名八旗兵的咽喉之處已被劃破了大動脈,鮮血噴射而出,死狀凄慘駭人!
(本章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