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的目光一下子就聚集到了王文佐的身上,劉仁愿皺了皺眉頭,有些不快的問道“怎么了你還有什么事情嗎”
“不用行刑,屬下也能弄清楚那絹布上寫的什么”
劉仁愿變得嚴肅起來,他取下頭上的鐵角烏紗幞頭,放在一旁的憑幾上,又拿起斫刀,橫放在膝蓋上,冷聲道“你說吧”
“請將那絹布條給屬下”
劉仁愿點了點頭,侍從將絹布條遞給王文佐。王文佐讓人將那半截木杖拿來,將絹布的一頭固定在木棍的一端,然后小心的一圈圈緊密的纏繞在木棍上,然后念道“啟稟將軍,這絹布條上寫的是豐殿下明年渡海,大援將至,十一月十日燒糧起事。道琛、鬼室福信。”
侍從從王文佐手中取過木棍,呈給劉仁愿。只見那條絹布螺旋形的纏繞在木棍上,從上到下寫著方才王文佐口述的文字。
原來寫信之人一開始將這條細長的絹布纏繞在木棍上,然后在上面寫字,而將布條從木棍取下來后,布條上就只剩下一堆錯亂的比劃,除非重新纏繞在同樣粗細的木棍上,否則誰也看不懂上面寫的什么。
“好狡詐的用心呀”劉仁愿冷哼了一聲,將木棍與絹條放到一旁,臉上浮現出一絲笑容來“王火長,賊人此法甚為巧妙,你是怎么想出來的”
“回稟將軍,這并非屬下想出來的,而是年少時看過的一本書中記載的。”
“哦什么書上會記載這些”
“是屬下家中的一本楞嚴經,在行間縫隙有人書寫下來的”王文佐依照原先編造的答案說道“具體是何人所書,屬下就不知道了”
“你家中還有楞嚴經”劉仁愿好奇的睜大了眼睛,也難怪他如此好奇,當時的知識被諸多世家壟斷,像他這種世代將門出身的武將也就能簡單的讀寫,稍微正式一點的文章書信就得靠記室文書,而王文佐一個火長居然在家中還有楞嚴經,這簡直是烏鴉里面突然冒出一只白鶴來。
王文佐話一出口就知道不對,但此時也改不了只得點頭稱是,一旁的柳安插話道“稟告將軍,王文佐乃是瑯琊王氏的后人”
“哦原來是瑯琊王氏的后人,為何不早說”劉仁愿神色大變,將膝蓋上的斫刀拿開,又將放在幾案上的鐵角黑紗幞頭戴好,笑道“快快請起”
“果然是萬惡的封建社會,和士族沾點邊態度就完全不一樣了”王文佐一邊腹誹,一邊站起身來,劉仁愿讓侍衛送來兩張胡床,柳安也沾光有了個座位。
劉仁愿詢問了幾句王文佐家中的情況,王文佐便將當初強背下來的生平照葫蘆畫瓢說了一遍。
“吾家先祖時曾奉朝廷之命,南下至建康,與爾高祖王元長東晉宰相王導六世孫,南齊文學家,竟陵八友之一并膝而談,以為相見恨晚,今日你我于異國相見,也算得上是有緣了”
“高祖這攀交情未免也攀的太遠了吧別說我和那個勞什子瑯琊王氏一點關系都沒有,就算真的是瑯琊王氏的子孫,誰知道幾百年前兩家祖宗見過一次
不過看樣子這廝祖上應該當時混得不咋地,要不然也不會把這件事情記得這么清楚。”王文佐心中暗想,臉上卻也裝出一副感慨萬千的樣子。不管怎么自己這個瑯琊王氏的身份是真是假,但人家現在卻是堂堂的左驍衛郎將、都護,有桿子垂下來了自己還能不順著爬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