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眾人離開,金春秋就好像被抽掉房梁的屋子,徹底垮了下來,他癱軟在床上,兩眼呆呆的看著天花板,口中喃喃自語。金法敏側耳細聽,依稀可以聽到父親低聲道“仁壽,仁壽,爹爹對不起你呀”
桌子上放著可樂、炸雞翅、灑滿西紅柿醬的薯條,雙手抓住手機一心一意的開黑,不時低下頭吸一口可樂,把炸雞翅含入口中,大口咀嚼最后吐出兩根骨頭。
“文佐,文佐你又在偷偷打游戲了”
門外傳來的叫喊聲讓青年驚惶的丟下手機,卻不小心將可樂弄倒了,撒的滿桌都是。
“該死的,為什么不讓我把這一局黑完再醒過來呢”王文佐沮喪的睜開眼睛,屋內昏暗,床板死硬,暗淡的晨光透過窗戶的縫隙,又是一個苦寒天。炸雞、可樂、沾滿西紅柿醬的薯條還有電子游戲都化為泡影,唯有寒冷、勞苦和戰爭。他打了個寒顫,決定再鉆進被窩里睡個回籠覺,順便看看是否能夠把前面的夢繼續做下去。
砰砰砰
傳來敲門聲,王文佐猛地從被窩里坐起身來,大聲喊道“什么事”
“主人,已經是早飯的時間了,還有,探子回來了,有軍情”是桑丘的聲音。
早飯可以不吃,但軍情不等人。王文佐沮喪的跳下床,拿起長袍穿上,一邊問道“早上有什么吃的”
“胡餅,煮蛋”桑丘聽到里面的動靜,推開門一邊幫王文佐穿戴,一邊笑道“主人,您的運氣不錯,這恐怕是這個寨子最后幾個雞蛋了,生蛋的母雞已經被拔了毛,串在鐵叉上烤呢”
“雞吃完了看來我們又要挪屁股了”王文佐一邊整理腰帶,一邊笑道,這已經是他們出兵以來占領的第五個寨子了,勝利是如此的甘美,哪怕是對菜雞的勝利。王文佐的這支小軍隊里每個士兵都吃的膘肥體壯,有厚實的衣物御寒,腰包里都有或多或少的戰利品,哪怕是最底層的輔兵也有一匹騾子代步。在這些戰斗,或者說劫掠的過程中,那些新兵們學會了服從命令,鍛煉了體魄和使用武器的技巧,最重要的是他們開始相信自己是強者,相對于敵人處于優勢,這才是古今中外強大軍隊唯一的共性。
“哨探俘虜了一個百濟人的信使”桑丘道。
“哦”王文佐停止整理皮帶“俘虜在哪里”
“在后面倉庫里崔郎君讓我來請您過去”
“好,你把早餐也送過去”
倉庫。
當衛兵把俘虜帶進來的時候,他的雙手被麻繩捆綁著,脖子上是一根套索,套索的另一端在崔弘度手中,而這個俘虜只穿著一件及膝的短衫,四肢裸露在寒風中,王文佐皺了皺眉頭,低聲道“也許應該讓這家伙留著他的外套,外面可是在下雪”
“沒事,這有助于他回憶”崔弘度滿不在乎的笑道,他用力扯了一下那根套索,俘虜嗚咽起來,套索勒的他喘不過氣,然后松開套索問道“說,你的任務是什么”
俘虜大張著嘴,吞入寶貴的氧氣,眼睛里露出仇恨的光,王文佐搖了搖頭,示意部下把套索取下來,丟一件披風過去,那俘虜趕忙將披風裹在身上,幾分鐘后慘白的臉色才有了幾分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