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右將軍熊津江那一戰輸給唐人也有兩軍互不相救的原因”
“嗯道琛輸掉那一仗后,唐人援兵已經進入泗沘城。形勢已經大變,如果兩家繼續這么維持下去,復國大業早晚都會毀于一旦。與其這樣,還不如權歸于一的好”
“你這么說倒也有道理”黑齒常之點了點頭“只是豐殿下才是一國之君,歸于一那也應該歸于殿下,而不是福信公呀”
“權歸福信,祭由扶余也未嘗不可嘛”沙咤相如笑了起來“沒有福信公的奔走苦戰,也不會有今日的局面。這次王都被破,唐人將王室即京城的豪杰盡數遷走,王室已經是元氣大傷,就算能夠復國,也不可能恢復到從前了。殿下有名望而無實力,福信公有實力而無名望,相互扶持才是正路。再說了,殿下已經立鬼室氏之女為后,只要生出個兒子來,立為太子,終歸還是一家人嘛”
聽到這里,黑齒常之不由得點了點頭,百濟之所以有眼下誰也奈何不了誰的局面,就是因為兩邊內部都有問題,唐人這邊是遠道興師,又是次要戰場,投入兵力有限,盟友新羅也暗懷心思,所以在開局大好的情況下卻形勢急轉直下,險些被絕地翻盤;而百濟方在觸底反彈后,卻因為內部整合不好,出現聲勢浩大,但卻始終無法取得決定性的戰果,反而被弱勢的敵人反咬了一口。因此誰能更快的整合好內部的矛盾,采取主動,誰就能贏得最后的勝利。黑齒常之與沙咤相如都是智勇兼備之士,又處于旁觀者的位置,所以將局面看的清楚。
“天命高遠呀”黑齒常之長嘆了口氣“我輩能做的只有鞠躬盡瘁;死而后已。至于成敗利鈍;非你我之明所能逆睹也”
王文佐是被喇叭聲吵醒的,他感覺到自己好像剛剛睡著,在醒來的一瞬間他很想把毯子蒙到頭上繼續睡,但桑丘從外面沖了進來,高亢的嗓門幾乎把帳篷掀翻。
“郎君,前哨發現敵軍了”
他有氣無力地坐起來,掀開毛毯,號音響徹野空,狂野而急促,仿佛在喊著快啊,快啊,快啊。他聽見人們的叫喊、槍矛的撞擊、馬兒的嘶鳴,好在沒有打斗。“是作戰召集令”他說,“該死的,這些百濟人為什么不能讓我多睡一會呢”
桑丘張了張嘴,眼睛等得老大,不知道應該如何接口。
王文佐呻吟著下床,摸索著走到帳外,桑丘拿著盔甲緊跟其后。蒼白的迷霧自夜幕中飄浮過來,宛如河面上悠長的白手指。人和馬在黎明前的寒氣里跌跌撞撞,他們忙著系緊馬鞍,穿上盔甲,把箭矢和投矛搬到蝎子弩炮旁,并熄滅營火。號角再度吹響快啊,快啊,快啊。騎兵們紛紛躍上不住吐氣的戰馬,步兵則邊跑邊束緊皮帶。昨夜當值的沈法僧從霧中跑來,已然全副武裝,騎在馬上。
“發生什么事了”王文佐問道。
“百濟賊已經搶先一步了”沈法僧大聲道“他們乘著夜色繞過樹林,到了我們的后方,現在距離我們只有不到一里了”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