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靺鞨人肯定不會遵守十五天的約定的”副將低聲道。
“這我知道,但那是新羅人需要操心的事情了”高舍雞笑道。
身為高句麗世代豪族,高舍雞很熟悉這些靺鞨人,他們素來反復無常,不可信賴,在靺鞨人的詞典里,搶劫和戰爭是同義詞,在新羅人的土地上他們搶新羅人,在高句麗人的土地上他們就搶高句麗人,如果沒有人可以搶劫,他們就互相搶。所以這些靺鞨人在野戰中是沒有什么價值的,因為你根本不知道關鍵時候他們會站在誰一邊。如果把他們運過漢江去,這樣他們至少可以給新羅人找些麻煩。
離開河邊的碼頭,與自己的衛隊匯合,高舍雞跳上戰馬,踏上歸途,道路上是深深的車轍和無數的蹄印,那是大軍留下的痕跡,這一次雖然沒有攻下述川城,但也將新羅人在漢江兩岸的國土掃蕩一空,就不用擔心這些鼠輩給圍攻平壤的唐軍運糧了,可以專心解平壤之圍了,想到這里,高舍雞緊繃的雙頰松弛了幾分。
“三郎,三郎”
前一秒還在熟睡,下一秒他就驚醒了過來,王文佐醒來的那一瞬間,右手便下意識的抓緊了枕下的佩刀,當發現床前的是崔弘度,他身上的肌肉才松弛了下來。
“什么事”
“你出來看看就知道了”崔弘度神色嚴肅,沒有回答王文佐的問題。王文佐跳下床來,撿起披風裹在身上,跟著崔弘度走出門外,院子里風在輕輕的嘆息,遠處的某個角落傳來貓叫聲,除此之外什么都沒有,王文佐看了崔弘度一眼。
“你到房頂上看看”
登上房頂,夜風伸出冰涼的手指,讓王文佐禁不住打了個寒顫,旋即他便僵住了,只見遠處呈現出一個個火點,仿佛夜空中那永遠也數不清的繁星。
“是靺鞨人”王文佐的嘴巴有點發苦,還真是說到曹操,曹操就到。
“應該是”崔弘度的聲音也有點低沉“剛剛風往這邊吹,還能聽到些聲音,現在風向變了,所以”
“雙倍崗哨,派出哨探”王文佐打斷了崔弘度的話“天亮后那個城主就會來找我們了,這碗飯還真不是白吃的”
王文佐回到自己的房間,給自己倒了一杯水,一飲而盡,澆滅喉嚨中的干渴,他躺上床卻無法入睡,索性翻身起來,拔出佩刀放在膝蓋上,用研石打磨起來,直到刀鋒足以剃須,方才還刀入鞘。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就天亮了,外間傳來各種嘈雜聲,最為刺耳的是豬垂死的尖叫聲,老兵們都知道這是大戰前的信號在古代肉食可是十分珍貴的,只有大戰前的勇士才得以享用。
“靺鞨賊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王文佐盤膝坐在床上,佩刀橫放與雙膝,神色威嚴“昨天夜里,我已經看到四處火起的情況,本欲出兵討賊,但不識路徑,所以只好等天明再說”
“是,是”使者趕忙應道“在下已經帶向導來了,還請上國王師出兵討賊”
“光有向導是不夠的”王文佐擺了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