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尉”外頭等待已久的賀拔雍迎了上來“這等大功,大總管肯定會重賞,少說也要有個六七轉的勛功吧”
“記功之事還要等軍吏轉錄,估計明日才有結果”王文佐疲倦的搖了搖頭“大總管有賞些金帛下來,待會領了你拿三成,其余分給有功軍士吧”
“那三郎你自己呢”賀拔雍聞言一愣問道。
“我眼下孤身一人,要金帛又有何用”王文佐笑道“還是分給軍士們,激勵士氣的好”
“那可不成,三郎你忘記當初找那個曹野那借的債了那些錢可都是為了大伙借的,照我看這金帛就拿出三分之一分賞將士就夠了,其余充入公庫用來還債。”
“也好”王文佐稍一思忖便點了點頭“我有些倦了,要回去歇息,其余的事情就由你和崔弘度商量著辦吧”
高句麗,蛇水。
“我的兒子在他們手上”泉蓋蘇文說。
“是的,大莫離支”信使的聲音因疲憊而干澀,他低垂著頭,避免與泉蓋蘇文對視,低垂的指尖微微顫抖。
大哥已經回不來了,泉淵男建、泉淵男產兄弟二人腦海中不約而同的閃過同樣的念頭,他們下意識的相互看了一眼,又立即移開目光,以避免讓對方看出自己眼中的喜悅。
泉蓋蘇文抬起手,四周的將領們紛紛安靜下來,聽信使稱述整個事情的經過,屋子里只有爐火中的木柴在噼啪作響。
泉淵男建挺直腰桿,在過去的半月里,泉蓋蘇文的足跡遍布高句麗在遼東、朝鮮半島北部的諸多城塞,征集軍隊,籌集糧食,相比起戰場上廝殺,這種無休止的行軍更加讓人難以忍受,每天早上泉淵男建離開軍營,都會在路旁的大樹上看到隨風搖動的懸尸,那些都是晚上當逃兵的家伙,說實話,泉淵男建懷疑自己某天也會步這些人后塵。
“真是糟糕透了”一名將領呻吟道“唐人可以從泉淵男生口中知道一切,他什么都知道,什么都知道”
“是呀剛剛在鴨綠水丟了三萬人,現在又把自己給弄丟了”另外一人低聲嘟囔,泉淵男建順著聲音看過去,卻是弟弟泉淵男產的岳父,他目光閃動,轉向泉淵男產,果然發現弟弟面露喜色。
“泉淵男建”泉蓋蘇文的聲音響起,屋內頓時靜了下來,泉淵男建下意識的站起身來,挺起胸脯。
“你立刻返回平壤,頂替你哥哥的位置,記住一切照舊,不許泄露我不在平壤城的消息”
“是”泉淵男建竭力不讓自己笑出聲來,與大唐一樣,留守京城在高句麗也都是儲君的責任,父親讓自己去平壤留守,無疑是已經把大哥當成死人了。
當次子的身影從房屋門口消失,泉蓋蘇文站起身來,他魁梧的身材立即成為眾人目光的焦點,他走到火爐旁,用鐵釬撩撥了兩下,火焰立刻變得旺盛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