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王樸一聽說要餓飯,頓時慌了神,趕忙道“我不回家,留在定林寺好不”
“光留下來還不夠,還得給我好好學”王篙喝道“這種機會幾輩子可就一次,若是錯過了,不要說我,便是地下的祖宗也不會放過你”
“是,是”王樸連連點頭“大哥,你讓我好好學,可學啥呢”
“學啥”王篙一下子被問住了,他這輩子都沒去過泗沘城,只是有次聽鄉里的老爺閑聊時提到過那金光閃閃的菩薩像、高的讓人仰脖子發酸的佛塔、成片成片的寺院,穿著綾羅綢緞的大和尚,至于里面傳授的學問,那只怕連老爺也不知道,想必是極好極好的。
“教啥學啥唄,這還用問”王篙又給幺弟一個爆栗“你就好好學就是了,話忒多”
“哎呦”王樸的額頭已經是一片通紅,他不敢叫疼,只敢連連點頭,心中腹誹道“大哥好不講理,明明是自己也不知道,卻動手打人但愿這定林寺的和尚別像大哥這樣不講理,否則我這腦門還不給敲破了”
路旁的橡樹梢頭,鳥兒大聲鳴叫,王樸飛快的從腰間的口袋中翻出一塊光滑的鵝卵石,解下拴在手腕上的投石索,將鵝卵石放入皮囊中,在頭頂上用力旋轉了幾圈,突然松開一股繩索的末端,只聽到一聲凄厲的鳥鳴,鳥兒從樹上跌落。王樸上前撿起落地的鳥兒,跑了回來“大哥,這是只斑鳩,還挺肥的,晚上我們有肉湯喝了”
“好,好”王篙大喜,接過那斑鳩“不錯,是挺肥的,有半斤了,兩條腿咱倆一人一只”
“誒”王樸喜滋滋的說“大哥你聲音小點,這斑鳩都是成群的,待會若是有飛回來,咱倆晚飯說不定能一人分到一只呢”
“行,你這臭小子,長本事了”王篙滿意的拍了拍王樸的肩膀“總算是大哥沒白疼你”
有笑聲從旁邊傳來,接著,一個溫和威嚴的聲音從王篙身后傳來“少年,這鳥是你從樹上打下來的”
王篙回過頭,趕忙跪了下來,不知道什么時候一行人已經站在他的身后,說話的身材高大,顴骨高聳,濃密的胡須與兩鬢相連,一雙黑亮的眸子明亮而又有神,身著唐人武官常穿的圓領長袍,腰掛一條銀釘腰帶,頭戴褐色璞頭,兩旁簇擁著十余人,有唐人也有百濟人,還有一個僧人。
“不錯,就是我打下來的,我現在還只有把握打停在樹上的,再過兩年,便是天上飛的我也能打下來”
“哦可我沒看到弓箭,你是用什么打下來的”那唐人武官問道。
“是用這個”王樸伸出右手,露出手中的投石索來,跪在地上的王篙趕忙一把抓住幺弟的衣襟,用力下拉,低喝道“老四,快跪下來,這是唐國貴人”
“用投石索這是你自己做的好本事”那唐人武官笑道“都起來說話吧看樣子你們是來定林寺求學的吧這少年是你的兒子你倆叫什么名字”
“回稟上國貴人”王篙磕了個頭,方才小心的站起身來,垂首而立“小人確是送他來定林寺求學的,不過他不是我的兒子,而是我的四弟,我叫王篙,他叫王樸我兒子太小,沒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