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東來親自敬了諸位一杯水酒“有諸位助我,此地安矣。”
前前后后折騰了月余,未東來終于把公事給辦完了,轉頭就思念起了兒子,他不能出城,就寫了親筆長信,讓未硯送過去。
未東來“那邊風沙大,你叫寧兒早些回來吧。再過一個月,這邊的魚就肥了,我還想帶他去釣魚呢。”
未硯帶著信起程,前往六十里外的鳳凰前關。
未起寧在鳳凰前關這里已經住了有一個月了。
鳳凰關,鳳凰前關,鳳凰后關,是三個城關。他從家里出來,路過的是鳳凰關,沒想到這又見到了鳳凰前關。
鳳凰前關這里是傅朋舉的大伯,傅州道的地盤。
傅州道年約五旬,生就一副獅子面,須發怒張,乍一看有些兇惡,但見到未起寧卻很溫和。他好穿白衫,好讀書,好棋,好書畫,雖然有些嚴厲,但是未起寧覺得他有點像二叔,天生就帶一股親熱味。
傅州道“怪畫叟我這里收著他的幾幅書畫。”
擺出來后,有畫蝦鶴花魚的幾幅被傅州道說過于匠氣,失了靈性,題了詞畫的是家中軒窗怪石的一幅,卻被傅州道掛在書桌前,時常賞玩。
未起寧一看就認出了,蝦鶴花魚的那幾幅都是別院的景致,軒窗怪石的那一幅就是家里的花間亭,他還和楚顏在那里說悄悄話呢。
看到畫就讓他想起了家,想起了楚氏和楚顏。
他好想顏顏,他有好多話想跟她說。
爹是個好人,他對娘是有心的。
鳳凰前關這里時有風沙,天氣還熱,在這里的人個個都曬得膚黑,這邊的和尚都比別處黑。
未起寧在路上看到和尚黑黑的光腦袋,就想回去要告訴楚顏這個事,原來曬黑是會曬到頭皮的,原來和尚光頭也會曬黑
他想起就笑,妹妹知道了一定也會笑。
傅州道在此地已經有三十年了。他離家前未成親,在此地也沒有娶妻,傅家曾經打算替他娶了,再把他妻子送來,被他拒絕了,等傅州道雙親去世后,傅家送信來讓他自專,或是請老師、上峰作媒,或是自己聽到哪里有心儀的淑女自己求娶,家中全都支持。
但傅州道就是一直沒娶。
他總覺得自己不會在這里當一輩子的官,一定可以換到溫暖香軟的地方,到了那里再娶就行了。
結果這一等就是三十年,他自己都快放棄了。
等見到未家的小輩后,他突然發現,如果他當年在家鄉娶了妻子,或是聽父母之命,那他的孩子應該比未起寧更大幾歲。
現在卻仍是膝下空空。
傅州道對父母離去后的傅家已經越來越陌生了。傅朋舉的父親是他堂弟,因為他身在外鄉,家鄉的事就由堂弟一家主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