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姐妹面面相覷,一句不說卻勝過千言萬語。
她們沒有深究和質問,所做的只是將數據報告放下,裝作無事發生,只為保全自己。
她們一個照常在實驗室看護、記錄數據,另一個也在島上工作,飼養草食性恐龍。各司其職,仿佛從未私下接觸過。
阿薩思能讀出她們平靜的表面下隱藏的恐懼,那種一見到她就“血流加快、呼吸急促”的氣息能吸引她全部的注意力,讓她不自覺地盯著她們的脖子看。
好在她長大了,對自己的獸性和食欲有了一定的控制力。否則,她們時不時的注視會被她視為挑釁,進而她會攻擊籠子,引發騷亂。
不過托她們的福,她對自己的腦子多了些了解。
看來她的確是獨一無二的恐龍,畢竟她的頭腦與她的同類截然不同。
近幾日,由于她捕食鱷魚的技巧越來越熟練,人類便停了鱷魚的供給,改換投喂紅腹鯊,也就是“食人魚”。
它們雖然有“鯊”的名頭,但實際上是淡水魚種。一般生活在河流和溪水中,喜歡群居,熱衷食肉,有著極其鋒利的牙齒,利到能在鋼鐵上留下咬痕。
凡是被它們盯上的獵物沒有一只能逃出生天,而這些獵物中也包括了某些倒霉的土著人類。
午后,生態箱的水位又高了,食人魚游了進來。
她并不想暴露自己會游泳的技能,只能“委委屈屈”地縮在不大的陸地上,趾甲不緊不慢地敲擊著地面。
她原以為新來的魚也會上岸,已經做好了一打多的準備。可她想多了,不是每條魚都會爬,食人魚只能在水中活動,她要么下水去捉,要么想法子把它們釣上來。
尾巴在地上掃了掃,她低下頭看著水面,思考著怎么果腹。
說來也巧,隨著水位上升,她的趾甲正好敲進了水里。拍打一響,漣漪一開,食人魚立刻被動靜吸引,齊齊掉頭轉向她敲開漣漪的趾甲。
一瞬間的福至心靈,她陡然明白了這種魚靠“動靜”獵食的習性。也就是說,只要她在水面“撲騰”的動靜越大,表現得越不會游泳,它們就會朝她涌來。
于是,她用趾甲持續敲擊水面,果然引來了它們。
接近時,她下嘴極快地叼住第一條,狠狠咬斷脊柱丟在一邊。不料魚血濺上了趾甲,腥味一下子刺激了食人魚的神經,點燃了它們的瘋狂。
它們躍出水面,一條咬住了她的趾甲,一條撲在她腿上。魚口大力咬合,她的趾甲居然斷了,身上的肉也被撕去一塊。
劇痛襲來,她馬上意識到它們的難纏,可后方的陸地已經退無可退,她只能迎戰。
“吼”她咆哮著,憑借無比敏銳的眼力和速度,直接開啟了亂殺模式。
她避開它們的嘴,利爪貫穿它們的魚身。一擊得手就大力咬掉魚頭確保它們死透,再將死魚丟在身后。
戰況激烈,她半個身子沒入水中,尾巴被啃食到露出了白骨。但她的理智并未被痛感吞噬,她似乎進入了一種抽離的發瘋狀態,化身成一臺高精度的殺戮機器,跟一群對手戰到不死不休。
水面再一次被染紅,分不清誰流的血更多。
她毫無疑問是最后的勝者,只是此戰過后,她少了近兩磅的肉。
之后的一段時間里,人類沒再投放食人魚,而是給了她足夠的修養時間。或許是習慣了捕獵和戰斗,即使她每天發懶享受著唾手可得的食物,她的身體也在爭分奪秒地自我修復,仿佛下一秒就要投入死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