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聽聞奉賢城如今澇災已過,城內一片欣欣向榮的景象”晏玄鈺坐在文淵閣上首,將折子甩在案桌上問在座的官員們。
文淵閣官員們在下面和相熟的三兩對視,但都未發一言。
在晏玄鈺看不見的地方,姜丞相微微向后側首,似乎在示意某個人。
“陛下,確是如此。”一位文淵閣里品級最低的官員起身后出聲回道。
晏玄鈺瞇了瞇眼睛看向那坐于最后方的官員,他對這官員沒印象,便問他“你叫什么”
“臣,聞永望。”
李忠賢湊過來在晏玄鈺耳邊道“陛下,聞大人在朝中任左長史。”
在本朝中,左長史為丞相屬官,晏玄鈺不著痕跡地看了一眼坐在下首的姜元化。
只聽聞永望說了一番奉承話,大意就是奉賢城能在澇災后成如今模樣都是因為陛下您啊。
晏玄鈺聽得津津有味,不用說,這個年代的話術確實能把人吹得飄飄然,讀書人吹起來就是和別人不一樣,在聞永望嘴里奉賢城的今天都是因為晏玄鈺過了個圣壽節。
其他官員只見皇上聽的高興,還讓李公公在文淵閣右側靠近他的地方給聞永望賜座,讓他上前面來。
晏玄鈺一幅很高興的樣子,“哦依你所說,朕要是去奉賢城,豈不是恩澤更能遍布奉賢城”
“原來聞愛卿是希望朕親自去奉賢城啊早就聽聞奉賢城地處南方,小橋流水的景致朕還從未見過。”
晏玄鈺像突然起了興致一樣“朕決定了,就依聞愛卿所說,這就南下去奉賢城”
“陛下,萬萬不可啊。”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出聲的竟然是姜丞相。
姜丞相起身,臉上一片擔憂之色“陛下,南下路途危險,且宮中并未準備巡游事宜,再者朝政不可荒廢啊。”
晏玄鈺滿不在乎道“處理政務有你們文淵閣官員在,有韓國公坐鎮,朕有什么不放心的朕親臨奉賢城是奉賢城之幸。”
姜丞相沉默了一會,終于沒有再說什么。
袁康不日便會回京,陛下卻突然要南巡,難道是想借機將袁康留在京城
第一日上朝,晏玄鈺說了南巡一事,自然又遭到多方阻攔,但是晏玄鈺意已決,朝堂上又沒有不能說沒有,只能說有也是極小部分是忠于皇帝的官員,各方心里都有自己的想法,不知道皇帝南巡又是順了哪一方的心思,總之無人再出來阻攔。
如今朝堂上清流、世家、文臣算是三方鼎立,大周重文抑武,武將在朝堂上幾乎沒有什么話語權,但是他們手里有兵權,這就出現了如今很矛盾的局面,武將看似是所有群體里勢弱的一方,但是只要有鎮守一方的武將心存反意,又或者與在朝高官勾結,后果將不堪設想。
晏玄鈺接下來的目標是兵權。
“老師,這可是師伯的信”林復問。
“是。”韓元看完之后就燒了信,期間未發一言。
林復在一旁靜靜等著。
半晌后,韓元才幽幽道“你師伯下山了。”
林復訝異,上一封信里師伯自稱因為窺探天際雙眼不能視物,這一封信里怎的又下山了
“你師伯話里幾分真幾分假為師是看不清楚了。”韓元捋著胡子。
韓元的師兄本事是比韓元高些的,但是他一直隱世不出。此番來信突然說想下山看看,韓元總覺得師兄有事瞞他。
林復見韓元燒完信,才將皇上在朝堂上說過的話一一說與韓元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