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晏玄鈺聽到了李忠賢的聲音,外面嘈雜一片。
“何事啊”晏玄鈺眉含躁郁地掀開簾子,卻看到一個即使穿著褐色粗布破爛衣裙卻難掩傾城姿色的女人。
他一瞬間忘了問罪,都有些呆了。
女子臉上沾染著些許灰漬,不但不顯得女子邋遢,反而平添幾分楚楚可憐的落魄意味,她一雙貓兒一般的眼睛含著淚。
“公子,是紅袖院的打手在抓人。”李忠賢的聲音響起,似乎這句話才把晏玄鈺從呆滯中拉了回來。
他點頭,“原是如此。”
可眼睛依然沒從那女子身上離開。
那傾城之姿的女子不知道從哪里來了力氣,竟然掙脫了幾個壯碩漢子的束縛,沖到了晏玄鈺的馬車旁邊,隔著幾個亮刀的護衛,她怯怯不敢上前來,只跪在地上仰頭看著晏玄鈺。
“公子,公子求您救救我”
其中兩個壯碩漢子似是才反應過來女子掙脫了一般過來壓她,帶著給了她一巴掌,嘴里惡狠狠道“小娘皮別不知好歹”
“驚擾了公子,對不住了。”一個頭上帶朵簪花的女人匆匆出現。
“梁媽媽,人已經抓住了。”那打手粗魯地將女子一推,女子便被狠狠砸到了地上。
挽著發髻頭上帶簪花的女人便是紅袖院的老鴇了。
看到打手這般行事,梁媽媽瞪了他一眼,“仔細著點要是破了相沒法伺候人咱們可饒不了你。”
女子怎么也掙脫不開幾個壯碩男人的鉗制,表情近乎絕望。
大周民風較為開放,許多文人雅士將在青樓吟詩聽曲視為雅事,說是吟詩聽曲,只是彼此的心照不宣。
晏玄鈺不著痕跡地看了一眼前面擋著的侍衛,這下不像身份特殊也是身份特殊了,那梁媽媽大概也是因為這不敢多事,嘴里連連賠罪,說這女子好賭的父親喝大酒死了,債主將她賣到紅袖院抵債,她不從,從紅袖院跑了出來。
一行人鬧哄哄的,街邊不少人都看向這里。
“等等。”晏玄鈺突然出聲,“放開她。”
“她贖身的錢,本公子出了。”
梁媽媽先是一愣,然后捂嘴笑道“公子您別說笑了,憐兒可是我花大價錢買的”
晏玄鈺不等她說完就皺眉看向李忠賢“要多少錢,都給她。”
李忠賢“是”了一聲,從袖子里掏出幾張銀票,梁媽媽一看面值,險些被這個大餡餅砸暈了,連忙讓打手放開那被叫憐兒的女子。
她笑吟吟地對晏玄鈺道“公子有所不知,這姑娘性子烈,若是我執意將她帶回去,還不一定會鬧出什么事呢,如今遇到公子這般恩人,也算憐兒命好了”
憐兒看著梁媽媽手里的銀票,又抬頭看向那給自己贖身的公子,淚痕還掛在臉上,似是不敢相信。
良久,她才磕頭道“謝公子,謝公子”
晏玄鈺緩緩伸出手,“來。”
竟是要將女子帶上馬車。
晏玄鈺不管周圍神色各異的人,李忠賢貼心地將車簾放下,“回府。”
憐兒怯怯地縮在馬車里,只敢用一雙似水的眸子看著晏玄鈺。
晏玄鈺笑著溫聲道“你不怕本公子也是個壞的”
憐兒愣了一下,然后搖頭“憐兒相信,公子是好人。”
晏玄鈺笑了“本公子可不是好人。”
憐兒囁嚅兩聲,“公子救了憐兒”
晏玄鈺含情脈脈地看著憐兒,讓憐兒羞紅了臉,低下了頭。
也掩蓋了她眼底那一抹厭惡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