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康回京時被京中不少人關注著,可是走的時候卻悄無聲息。
護送糧草的隊伍是與袁康一行人的隊伍一起離開的,糧草的馬車隊伍竟是比先帝時還要少許多。
去年是大周的災年,接連幾場大災,后又有先帝駕崩。
邊關的糧草本來就由朝廷拖著遲遲不送,有了這些理由后更是一拖再拖,眼看著就要到入冬了。
聽說他在京中不知因何緣故留了許久,期間皇帝只召他進宮一次,早在朝會上百官就因軍餉一事討論過,最后商討出的結果就是,士卒可以開墾邊城荒地自給自足,他們站在朝堂上言之鑿鑿
運送糧草一路上的消耗有一部分都要被送糧草的隊伍吃了,那就是浪費啊,眼下并無戰事,何不如邊關士卒開墾荒地自給自足,對大周來說也是件好事。
所以這糧食么,也不用送太多吧。
至于突厥試圖數次破城搶掠則被他們完全刻意忽略了。
突厥一直以來都盤踞在西北,只有入秋后才有一段時間頻繁破城搶掠糧食,從未占領過大周城池,對于京城官員們來說就不是大事。
從皇帝設立的內閣來看,足以看出皇帝在朝事上依賴丞相等人,對那幾位官員說的話也十分贊同。自從有了憐貴妃后,原本有些許勤政跡象的皇帝似乎直接暴露了本性,整日與憐貴妃在御花園作樂。
袁康留在京中不知多少時日,直到袁康請準進宮為糧草一事面見陛下,皇帝才在身邊屬臣的提醒下想起來這么個人。
皇帝隨即一揮手讓他回邊關,無召見不入京。
在別人眼里該受了帝王冷落失魂落魄的袁康,此時騎在馬上,懷里有一封來自天子的親筆密信。
袁遜一改往日里的模樣,突然沉默寡言起來。
他勒住馬回頭看了一眼,在心里默默估算了一下糧食車里有多少糧食。
他不是傻,只是平日里性子直了一點,陛下召見他們的態度與京城里的傳言截然不同,可是他估摸這些馬車上的東西又遠不像給了很多糧草的樣子。
他無意間一抬眼,看到身旁的車輪陷進了地里。
糧草有這么沉嗎
不對不對勁。
當一輛“糧食車”經過袁遜身邊時他突然嗅了嗅,一股淡淡的酒香飄了過來。
袁遜陷入了深思。
與他相比,早就知道事情原委的袁康淡定得多。
又一次將武將打得毫無還手之力,這群文臣們好生歡騰了一陣。
荒謬嗎
可是這就是事實。
大周相比于前朝可謂是盛極一時,經濟也比之前朝不知好上多少,百年來無人來犯,安逸的生活讓官員們都做著自欺欺人美夢,他們只看著眼前,希望能分下來一塊肥美的肉來。
即使是邊城偶爾被騷擾又如何他們早已被大周太祖打沒了膽子,只敢縮在草原上過著游牧生活,最多不過搶掠些糧食。
不挖膿瘡遲早會蔓延全身。
精明者退出獨善其身,貪婪者入局想要操控局勢。
尤其是晏玄鈺做出徹底撒手不管朝事,交給“內閣”來處理朝政之后,他們終于露出了真正的面目。
玩心眼,攪弄風云,晏玄鈺玩不過他們。
那不如就將膿瘡全部挖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