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首先聽的是坐在他左側的三個年輕男子,三人頭上戴著頭巾,似是讀書人。
“我聽說李兄將科舉模擬卷第一冊來回做了三遍了”一人低聲道。
“此事是真是假”
“好他個李文才前幾日他還向我訴苦,說大周第一次科舉在即,可是他連卷一都沒做完,心中苦悶,我還對他好一番安慰”
最開始說話那人以拳抵唇,“若是如此,那李文才當真可惡。”
“是啊,他還告訴我說書齋的科舉卷不要做太多,否則會失了自己的靈性”
“必須絕交”
“王兄張兄既然這樣說了,那我也與他絕交”
馬浩瀚喝了口茶水,這三個中原讀書人怎么狀似瘋癲不過他眼中寒光一閃,看那三人衣著普通,家世一般卻能在他們口中那叫“書齋”的地方隨意讀書。
他心里暗暗記下。
他將注意力又放在了右邊那兩個老叟身上。
“這人老了啊,就愛吃點軟和東西,這不,早晨我大兒子特意去了奉賢商場買了豆腐腦用食盒提回家,還是熱的呢。”
“哎,我就沒你這口福嘍,我女兒卯時就去上工了之前幾個親戚都說女兒沒用,想吃絕戶,都叫我打了回去,現在一個個都閉了嘴了,來說媒的又開始一個接著一個”
“哎呦,你可別犯糊涂同意了,你女兒在紡織莊,每天工錢的零頭都可多呢。”
紡織莊上工
馬浩瀚將茶水一口飲盡,這這些可都是送往突厥的情報里不曾出現過的。
他攥緊茶杯,不知道在他們公子平定突厥的時候,中原都發生了什么啊
正在他沉思時,一隊官兵走過來,亮出手中腰牌“官府”
馬浩瀚一驚,看向周圍,只見這些平民百姓竟然一點都不驚慌,還有閑心說笑。
“大人,就是他”一個男子指著馬浩瀚道,“這人一定有問題我看他鬼鬼祟祟,一直在偷聽別人說話,而且最怪異的是他竟然不吃任何口味的瓜子和怪味豆”
“我只是想喝口茶水這位兄臺,你怎的憑空污人清白”馬浩瀚冷下臉,“況且不是來這里的每個人都喜歡吃你口中說的那東西。”
大堂寂靜一片。
話音未落,馬浩瀚突然注意到,這里除了他之外,每張桌子上竟然都有瓜子或者其他零嘴,就連那牙口不好的兩個老叟都要了一小盤怪味豆。
就在這時,又一個官兵走進來,悄聲在那為首官兵耳邊說了什么,為首官兵銳利的眼神頓時落在他身上。
“得罪了。”那人說,“望諸位諒解,近來奉賢城總有來歷不明的人出現,我等也是奉命行事,若是清白者,我等甘愿受罰。”
“搜”
幾個官兵上前押住馬浩瀚,他強忍著不出手,因為他知道,現在的情況下一旦自己出手,就真正坐實了他是探子了
他心里暗罵,沒想到竟然在這里栽了,不過任憑他們怎么翻,也不會找到他藏的情報
“頭兒,這里有張紙。”官兵站起來,紙張上畫著些鬼畫符。
那為首官兵接過皺眉看了一會,在馬浩瀚面前晃晃“這是何物”
“不過是隨手撿的一張紙罷了,官爺要查便查吧。”馬浩瀚笑道。
誰知就是這句話,話音未落,更多的官兵們沖上來將他按住。
“呵,果然不是奉賢城人。”為首官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