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你們別逼我出絕招。
不過這時候一道天籟拯救李均于群情洶涌之中。
工廠上班的預備鈴聲響起來了。
水泵廠的工人罵罵咧咧的,要上班了,哭,還餓著肚子,國庫券也沒兌換成功。
肌肉男拍著桌子:“哼,下午你必須過來,我的國庫券必須兌掉。”
“好好好,我下午來。”
李均沒必要逞口舌之勇,對我發狠,你……就等著被我放鴿子。
這么腹黑一下。
然后李均也就不在對那個莽漢工人生氣了。
……
回來小旅館。
李均退掉押金,然后直奔高水縣汽車站買去金陵的汽車,然后他從金陵到滬海,再去將他收購的國庫券賣掉。
昨天在小旅館睡了一個好覺,李均今天又在火車上度過。
火車上是依舊是不敢睡覺的。
身上錢多啊。
這年代出來闖蕩社會的,三教九流,在人流量大的地方都是扒手,現在綠皮火車是慢悠悠的,火車窗戶也是可以打開的,這年代火車上搶劫,打劫完可以直接跳窗的。
公安也抓不住,現在也沒監控,火車票也沒實名制,他們混上列車很容易。
從金陵到滬海,這次遇到一個很倒霉的事情。
不知道車廂里是誰還是幾個人脫了鞋子,那個腳氣的味道啊,真是將李均熏得欲死又欲仙的。
不過為了掙錢,他感覺不苦。
錢不是天上掉下來,哪怕自己有先知,那也是一個地方一個地方跑出來的!
上輩子,李均只是在紙面上理解溫洲人的可怕,這輩子他開始有點真切地感受到溫洲人和其他地方這時候的人為什么不一樣了,其他地方的人現在都希望四平八穩,而溫洲人現在可怕在于在追逐財富的利益驅動下敢闖敢干敢吃苦敢為天下先的精神還有吃苦還不叫吃苦。
就像李均,收購國庫券這是一條既遍地黃金又滿布荊棘,既能一步天堂美夢成真又可能千金盡失滿盤皆輸。
因為自己這么滿世界的跑,萬一遇到小偷扒手或者打劫成功自己了,他那一包的財富也就不屬于自己了。
突然。
火車一陣騷動起來。
一個溫洲乘客旁邊的乘客脫腳的味道真是太大了,溫洲人說了一下,但是那個人卻是打了他。
這個人站起來對著車廂里大喊一聲:“車上有溫洲人嗎?我被一個河川佬打了!”
結果,這個車廂,包括李均十幾個乘客都站了起來。
所有人,朝著那個人過去。
車廂里所有溫洲人都跑過去,這給車廂里其他人感覺溫洲人這個群體血液里釋放的溫暖能量。
溫洲人地域觀念明顯勝于其他地方。
這也是溫商的可怕之處,他們都是抱團。
大多數溫洲人,他們在任何城市,其實都不是一個人在孤軍作戰,而是通過鄉情,商情,友情,商會等連接起來,團結起來,凝聚起來,不像是別的一些地方,同鄉見不得同鄉好,他們不拆臺而補臺,他們不互貶而互動,不拆伴而同行……無論過去是這樣,現在是這樣,未來還是那樣,造成了溫洲人成為最富有的群體,人人是老板,所謂的溫洲人,后世就不是一個孤立的一個人,也不特指哪個人,它是一個群體,一種現象,一道風景,更是吃苦,創業,實干,抱團的代名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