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也是沒想到,說不得就是那姓呂的替姓陸的背了黑鍋,誰讓她在村兒里惹事太多,竟沒有人替她說句話。”
耳邊傳來刻意壓低著卻別有意味的笑聲,巧兒怔怔立在當地,臉色煞白。
也不知自己是怎么回的家,巧兒回去了把自己關進堂屋便不出來,杜文秀不放心,過來察看,卻聽里面傳出壓抑的哭聲。
“巧兒,怎么了這是怎么出去一趟回來這樣了”杜文秀心下有所猜想,不過還是想問問清楚。
方氏打從院外回來,看見杜文秀在堂屋門上拍著,便走了過來。
“干啥呢這是不干活又想偷懶。”
“娘,巧兒剛從外邊兒回來,也不知道誰惹著她了,在里頭哭呢。”杜文秀略有些焦急地說。
方氏想起來剛剛自己聽到的那些渾話,雖是和她們對罵了一頓不落下風,但是細思之下,卻有些怕,難不成巧兒聽到自己和別人罵的那些話了
“哎呀,秀娘,方嫂子,這是干啥呢”陸家的大門被推開,焦婆子搖著個扇子一晃一晃走了進來。
看見她來,方氏忙丟了這頭兒去招呼她。
最近村兒里很有些不好的傳言,家里人不敢讓巧兒出去,怕她聽到了受不了。
只是這大山村的小劉哥兒,原本說好了就要來下定的,也遲遲不來,兩個村兒離得不遠,就怕聽到些什么壞了事。
這不,焦婆子今日來便是來說這事兒來了。
“說實話方嫂子,巧兒遇到這種事誰都不想的,那小劉哥兒也說,既然官府都將人抓了,這事兒定就是那呂氏想害人不成,讓巧兒受了驚。只是劉家舉全家之力才供出這么一個讀書苗子,實在不想在這種事兒上有什么差池啊。”
“咋地我家巧兒差點被人淹死,就因為這事兒,跟他家結親還能妨了他的前程不是”方氏有些急眼。
焦婆子忙安慰道“不是不是,不是這個意思,方嫂子別著急,坐下說話。”
杜文秀奉上茶水,焦婆子端起來飲了一口,才又說道“那小劉哥兒一家子泥腿子出身,想要做官,自是不敢行遲踏錯一步,這會子與巧兒閨女只是議親,合了八字說不合適,這事兒過了也就罷了。咱們條件好,什么樣兒的找不著,往后啊,我自會替巧兒操著心,咱們尋個更好的,啊。”
方氏臉色一片灰暗,還想再爭取一下。“焦姐姐,你也知道,這事兒不賴我們巧兒啊,若不是那天殺的呂氏將她推下河,又怎會有陌生男子近了身,這”
焦婆子將茶杯輕輕放在桌子上,斟酌了一下,才慢悠悠開口“現下風氣最重禮教,方嫂子你也知道。他們家奔著當官兒去,不管會不會影響到小劉哥兒的考學,自是按最穩妥的來,倒也不是嫌棄巧兒”
“焦嬸子。”杜文秀出言打斷了焦婆子的話,嘴角上翹,眼底卻無一絲笑意。“這門親事就這么算了吧,有福之女不入無福之門,我們巧兒自有大好的前程等在后邊兒,就不去這一家子勢利眼的人家兒廝混了,他們不配。”
方氏急得轉身去扯她的衣襟,卻被她冷冷撥開手。“巧兒妹妹自有我們這哥嫂照看,絕不會讓她上趕著去到眼中只會衡量得失而沒有人情味兒的人家去。現下我們家還好,若是強求結了親,有一天他們家比我們好了,只怕也沒有我們妹妹什么好日子過得。”
“就請焦嬸子幫我們巧兒回絕了吧,這事兒勞焦嬸子跑了那么些趟,區區一點兒腳錢,焦嬸子可別嫌少。”說著,塞了幾枚大錢給了焦婆子。
焦婆子原以為這媒沒有說成,自己怕是一分不落,算下來竟是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