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潰兵如此囂張,待得幾日月娘回城,只怕路上又不太平。
想再雇了衙役去接,又不知她回城的確切日子,總不能讓人家等在那。
待送了那婆子出門,杜文秀又坐在窗前嘆氣。
每日里提心吊膽就這般過了幾天,算著時日差不多了。
工坊的事,這些日子也該安排妥當,到時她不愿回來,便綁了來。
杜文秀暗暗下定決心,便穿戴整齊準備到縣衙走一趟
總比她自己坐車回來的好,萬一遇上了潰兵流匪,到時候后悔也來不及。
才一開院門,便瞧見門口舉著手正待拍門的藏雅軒掌柜,正尷尬地看著她笑。
后邊兒站著一本正經的池令華,見她出來,忙上前道
“算著第一批貨也該出來,我便過來問問。叨擾杜娘子了。”
“啊,不會不會。”杜文秀忙將他們往里面讓,又叫阿洛奉茶來。
“少東家這是算著日子呢,確是這兩天便可以出貨了。”
不管心里再焦急,面對自己的大客戶,杜文秀依然一臉云淡風輕,寒喧道。
池令華眉頭微蹙,說道
“此次是我們第一次交貨,我帶了人手馬車,準備過去認認門,怕是需要杜娘子這里出個人帶路。”
“好說好說,應該的。”杜文秀笑得越發真誠了幾分。
先時他便說自己去拖貨,自己這幾日憂心月娘,竟把這事兒忘了。
“只是這些時日路上不太平,多有潰兵流匪作祟,若去拖貨,只怕還要些好手才妥當。”
池令華笑道“杜娘子放心,我家的伙計們隨我走南闖北,都是有幾分功夫在身的,區區潰兵,不足為懼。”
杜文秀扭頭看去,阿洛自上前來說道“不如我陪少東家去一趟吧,工坊那里我熟,何況這邊兒你倆也脫不開身。”
阿洛這般說不過是給池令華聽的。
杜文秀一個孕婦,杜文嬋未嫁的大姑娘,倆人誰跟去都不妥當。
只有阿洛方便。
杜文秀原還想著要多與阿洛解釋一番,哪知她這般通透,立時便想得明白,省得多少口舌。
杜文秀笑著點頭,池令華道“人手車馬俱已齊備,還勞煩這位娘子移步,我們早去早回。”
阿洛也不矯情,進去跟正認字的杜文嬋說得一聲,又跟杜文秀打了招呼,便隨著池令華過去。
杜文秀跟著到門口去看,果真如同池令華所說,帶來的皆是膀大腰圓的壯漢,看起來就十分勇武。
不由放心幾分,回頭月娘跟著一道回來,也安全許多。
早間去,晚間便能回得來。
杜氏姐妹提心吊膽等得太陽落山,站在門口翹首以盼,心中焦急不已。
小虎下學歸來,見她們姐妹站在那往遠處看,不由心微顫。
“陸嫂子,你與杜二姐姐站在門口做什么”
“小虎下學回來啦,怎么今日有些晚飯菜已溫在灶間,你自去吃了就是。阿洛姨娘出門,這會子還沒回來,我們等得一等。”
小虎像是松了一口氣,道“姨娘到哪里去了不如我去尋上一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