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寧縣,西沙街。
此處與其說是街,倒更像是一條由黃泥堆砌而成的陋巷。
李青都不敢想,這里要是一旦下雨,路面得泥濘成什么樣子,哪怕是小翠嶺的翠山村的條件都沒這么簡陋,至少路面還有石子呢
“師父年輕的時候也是個性情中人啊,怒闖衙門,直接將縣令打成了個重傷”
“要不是武厲軍看上了他那一手鍛造的手藝,怕是直接就得秋后問斬了”
這些話都是他從何寶生嘴里聽來的,襲擊朝廷命官,放在哪都是殺頭的重罪。
不過當時古大師已經小有名氣了,鍛造出了一把九龍戈,絕對算得上是神兵利器。
可惜的是名聲還未徹底發揚起來,那時候的古大師只能算是名匠,還不能算神匠。
到了如今,九龍戈在江湖中其實也有了不小的名氣,只可惜其主人的行蹤一直飄忽不定,現世的次數很少,名氣遠不及妖刀紅蓮以及玄武槍。
在西沙街的巷子里走了半路,李青終于是找到了古大師后人所居住的地方。
是一間很破爛的瓦房,就連木門上都有好些個缺口。
聽何寶生說,古大師的后人也算是繼承了其父的行當,也在這條街當了個鐵匠,只是勉強能夠討口飯吃。
“請問古宇師傅在家中么”
李青想了想,最終還是不打算用手去敲門,總感覺稍微使點力氣木門就會落下一般。
沒多久木門吱呀一聲打開了,一個蓬頭垢面的中年人警惕的從屋內走了出來。
“我就是,請問你是誰,是來鍛鐵的么”
還沒等李青開口表明來意呢,一個如泥猴子般的小豆丁也從門內沖了出來,手持一根樹枝,口里念念有詞
“來者何人報上名來,咿呀呀”
小豆丁才剛沖出來,就被一聲老虎的咆哮聲給震住了。
“嗷吼”
只見一條大狗般的虎崽正匍匐在李青的腳邊,齜牙咧嘴的模樣,將一身泥的小豆丁給直接嚇傻了。
啪
小豆丁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手里拿著的樹枝也隨之掉落,眼眶中淚水開始打轉,但愣是沒有哇哇哭出聲來,只能說不愧是古大師的后人
“臭小子,你給我滾回去。”古宇看著李青腳下的老虎面露驚色,然后一腳將自己的娃給踹了回去。
李青也皺著眉頭給了虎崽一腳,將它踢到了墻邊的破爛里面看不到的位置。
“抱歉古師傅,我沒有惡意的,只是想找你打個東西。”李青想了想,還是沒有直接表明來意,想要再觀察一番這戶人家的條件艱苦到了什么樣的一個程度。
一聽來生意了,古宇臉上立馬露出了笑容。
“原來是要打東西,客官快里面請,不知道你要打點什么東西呢”
李青跟著走進了屋內,掃了一圈,看到墻角邊擺放著的一把挖礦的稿子,想也不想的開口道“弄把鶴嘴鎬吧,大概這么大就夠了,差不多要多久”
“稍等客官,天黑之前就能弄好給你。”
說著,古宇就重新燃起了火爐,準備開始鍛造了。
一般鐵匠鋪的火爐基本上一直會保持高溫狀態的,從這一點上就能看得出,這個古宇平日里的生意不是一般的慘淡。
看著古大師的兒子以熟悉,但是卻并不算標準的架勢站住了身形,李青微微的點了點頭。
確實有幾分古玄錘功的影子,不過基礎很差,姿勢也一般,想來是古大師被帶去武厲軍前沒能將全部武藝傳給他兒子。
至于為什么不把這門武功的原本留給他兒子,李青就不得而知了,可能也是擔心遭人惦記吧。
想到這里,李青隨口問道“除了鎬子,你還會打些什么東西,刀兵會么”
這話一出,古宇臉色微微變了變,他低聲說道“客官,因為某些原因,官府禁止我鍛刀,一旦被發現可是要被重罰的”
“沒事,我就隨口問問。”李青點了點頭。
等到火爐溫度漸漸升起,古宇開始了鍛造。
以李青如今的鍛造水準來看,這般手藝自然是不值一提,只能算是個普通的匠人而已,并未得到古大師的真傳。
等到鍛打到一半,鶴嘴鎬的鎬頭雛形出來的時候,門外忽然間傳來了一道地皮無賴的嗓音
“古師傅啊,你上個月給我打的鋤頭不行啊,你看看才用沒幾次呢就松動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