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娘子,奴去請陳杏林來。”
“速去”
裴鶯用了一盞茶時間才稍稍冷靜下來,哭過了,面前的乖女兒仍在,看得見摸得著,周圍的布置也沒有任何改變。裴鶯往旁邊看,沒看到攝像頭或者穿陰差服飾的牛頭馬面。
她這是在哪里
還沒等裴鶯想明白,水蘇帶著人已到門口“夫人,陳杏林來了。”
“請進來。”孟靈兒忙起身去迎人。
如今世道男女大防并不重,更何況是對妙手杏林這類人,陳杏林背著竹匣子入內。
望聞問切,看到裴鶯的第一眼,陳杏林先朝孟靈兒道了聲喜。
后面為裴鶯切了脈以后,陳杏林道“縣丞夫人莫憂,能醒過來證明已邁過了最艱難一關,某開幾副藥給夫人,按時喝藥,藥到病除。”
“勞煩了。”裴鶯靠在床頭。
聲音很輕柔,像江南里的春水,細語潺潺,光是聽著就是一種享受。
陳杏林忍不住多瞧了眼。他是杏林,男女之別在他這里其實不大,都是人,都會生病,也都會因病而亡。
但不得不承認,縣丞夫人是他見過的最美麗的女郎,她鬒黑如漆,膚似雪,一雙美目仿佛天生帶著水鄉的繾綣溫柔,但身姿卻似開得最盛的芍藥,美艷至極。哪怕在病中,縣丞夫人依舊光彩溢目,照映左右。
留下了藥方后,陳杏林被水蘇恭送出去。
片刻后,端著小米羹的水蘇回來了“夫人,您一天一夜沒進食了,吃著羹湯墊墊肚子。”
孟靈兒將小米羹接過“娘親,我喂您。”
裴鶯就著孟靈兒喂米羹的動作慢慢喝,喝一會兒停一會兒,看看女兒。
面前的小女孩和靈靈真的一模一樣,就是看著更年長些,可能只有十五歲。
而她的靈靈車禍時只有十三。
“娘親”孟靈兒疑惑,她覺得母親看她的目光有些怪異。
裴鶯忙應了聲。
孟靈兒舀了勺米羹送去“娘親,喝些米羹,快快好起來,我真看不慣嬸嬸那副得意面孔。”
裴鶯眼里透出些疑惑。
孟靈兒卻會錯意了,懊惱道“知道了娘親,我不說便是。”
等一碗小米羹喝完,裴鶯忽覺十分疲憊“囡囡,陪媽娘親睡一會兒。”
孟靈兒立馬歡喜應了。
自她八歲以后,她就沒跟娘親一起睡過了,她父親說兒大避母,女兒也一樣,可惡,簡直一派胡言,那分明是父親想獨占娘親找的借口。
歡喜地爬上床,抱著母親的細腰,貼著柔軟的積雪團,孟靈兒本來只是想躺躺,沒想到和裴鶯一起睡著了。
女兒在身邊,裴鶯一覺好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