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淵淡淡道“你有這份閑情,不如多想想該如何向大將軍解釋你調查不力之事。”
熊茂噎住,半晌憋不出一個屁來,氣哼哼帶著三人先驅馬走了。
裴鶯服了軟后,大黑馬慢了下來,不過慢也僅僅是相對剛剛而已,和驢車比仍舊快許多,裴鶯抓著霍霆山的胳膊不敢松懈,心里祈禱著快些到城門口。
“夫人莫怕,不會把你摔下去的。”霍霆山低笑,話畢竟還松開了黑馬的韁繩,改而覆在她的雙手之上。
裴鶯不住驚呼“將軍,韁繩要拿住”
沒有馬鐙,也沒有高橋馬鞍,這人竟敢放韁繩,也不知是說他莽撞還是膽大。
霍霆山捏了捏她玉筍般的指尖“寬心,烏夜通人性,又跟隨我多年,最是穩重不過。”
裴鶯想起方才的風馳電掣,對“穩重”二字深表懷疑,顫顫巍巍勸道“還是穩妥些吧。”
霍霆山見裴鶯是真的怕極,一雙眸子水光粼粼的,似隨時要沁出淚來,他笑道“原來夫人這般的膽小,還是說夫人所有的膽色都用于不辭而別”
裴鶯莫名心里打了個突,隱隱不安,這事還沒過去嗎
烏夜不愧為萬里挑一的良駒,哪怕霍霆山不駕馬,它也穩穩當當載二人回到南城門。
南城門外有兩輛馬車候著,霍霆山在馬車前停下,抱著裴鶯下馬。
裴鶯腿腳發軟,踩在地上似踏在云中,站都站不穩,不過霍霆山本就沒打算松手,將人抱下來后,欲往馬車上抱。
裴鶯自是不肯的“將軍,我自己能走。”
霍霆山低眸看她,狹長的眼幽深得很。
裴鶯總覺得那雙眼里有吃人的野獸,移開目光不和他對視“息女還在后面,我想等等她。”
帶著幾人的熊茂這時也到了。
最近著手的不少任務都與那位裴夫人有關,越是調查,熊茂便越好奇,既好奇她從何處學得那些治理之策,也好奇當初郝姓小衙役吹噓的所謂艷壓麗貴妃的美貌。
熊茂還是不信郝武那番說辭的。
若裴夫人真比艷冠京華的麗貴妃還要貌美,為何不進宮呢宮里多的是享不完的榮華富貴。
如今終于追上人,熊茂迫不及待地定睛一瞧,然后眼珠子險些掉出來。
大將軍懷中抱著的那婦人臉兒頸兒都黑黝黝的,膚色也就比他這個風里來、雨里去的粗人淺那么少許。他眼神好,還瞅見那婦人面上有數顆黑痣,有的長在嘴角邊,有的在顴骨上,只看了一眼,熊茂便不忍再細看,心道郝姓小衙役之言果真不可信。
容貌極盛,似皓月當空
簡直一派胡言。
這無鹽女除去身姿豐腴婀娜、頭發烏黑柔軟,再無可取之處,和過往那些美人相比更是如云泥之別,大將軍為何看上個無鹽女
莫非是大將軍知曉裴夫人身攜瑰寶后,以身飼虎,因此才換得馬鐙等神器
思緒亂飛的熊茂一張大臉微微扭曲,看著霍霆山的目光又多了幾許敬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