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戰斗開始,渾渾噩噩的霍姆勒斯便在落雁為首的侍從護衛下,被強行拖拽開了戰場。
副帥大人此時,心如油烹
他與哈桑之間的齷齪,源自于私欲野心的膨脹。兩個人離心離德,漸行漸遠,最終甚至鬧到了兵戎相見的地步。
可是,他們畢竟曾是一起并肩戰斗了幾十年的戰友,畢竟曾是有著過命交情的兄弟啊
眼睜睜看著大哥慘死,而下手的又是對自己一向忠誠的部屬,這種刺激,不論副帥大人的城府有多深,此刻也已經在巨大的震撼中茫然若失且束手無措了。
他周身的注力波動極不穩定,幾次都要向威爾遜一伙人沖去,卻始終被侍從們拼死阻斷。
霍姆勒斯還從來沒有如此仇恨過一個人。
他當然知道是什么東西要了哈桑的命。
除去高階毒系注師威爾遜給的那瓶藥劑,還能是什么呢
“此物見血封喉,一旦入體,則馬上發作。如果是停留在皮膚表層,那就要等藥物自己慢慢溶蝕出傷口才行,但最多也不會超過三天。”這就是威爾遜的原話。
一定是法魯克趁人不備,偷拿了藥劑,然后在那日參與商討對策之時,借著扶了哈桑一把的機會下的毒。
他為何要這樣做
想起手下愛將在火光中投來的眼神,霍姆勒斯的心再次抽到了一起。
那眼神中沒有一絲對生的渴望,有的只是極度的失望,怨懟與瘋狂。
“副帥大人你我緣分早絕來世再會吧”
“哼什么攝政王呸還不是和副帥一樣,都是瞎了眼的走狗威爾遜大人,這下你滿意了吧這藥,當真夠勁兒”
這是法魯克最后留下的兩句話。
他是要用哈桑加上他自己的命,揭示麥肯人的陰謀嗎
這個一向行事磊落,恩怨分明的漢子,是在用死諫的方式,告訴所有陰謀家,并非所有人都只看重自身的利益與得失,匹夫一怒,也能血濺五步
霍姆勒斯想到這里,悔怒交集,突然震開侍從,手中黑芒涌現,便朝自己前胸一掌拍下。
“砰”這一掌,毫無花俏地打在撲上前來的落雁肩頭。
“你哎呀你這是干什么”霍姆勒斯抱住落雁,慘呼道。
“大人,您忘了麥公子的交代么您一死了之,倒是踏實了,可威爾遜也會徹底放下所有幻想參戰,那樣一來,攝政王一方就更危險了”落雁臉色煞白,話說得卻十分冷靜。
副帥大人沒想到又被這只小雁救了一次,心中又疼,又悔,又憤怒。
“那你們放開我今天我定要和威爾遜那混蛋做個了斷我對不起蘇麗爾、對不起女王,更對不起大哥,如果現在什么都不做,我還是人嗎”霍姆勒斯老淚縱橫,哽咽著怒吼道。
“嘿喲您連死都不怕,還怕再等等嗎您忘了大帥的托付了攝政王還需要您的支持啊報仇有的是時間,卻決不能在今天”落雁強忍著疼痛,齜牙咧嘴地嚷道。
“哎”霍姆勒斯發出一聲無奈的長嘆,向手下吩咐道“不要管我了,我想明白了,不會再做蠢事。你們注意攝政王,實在不行就出手,他若有了差池,今天便是死局”
其實,關注到鄧普拉幾人處境不妙的還有西萊爾。
她此時也正急得不行。
“珠珠你要聽話現在這里已經是戰場你還坐在這里干什么我”西萊爾開著防護,一邊向怎么也不肯離開座位的珠珠喊道。
“媽媽這地上的紅,是血嗎”小姑娘突然問道。
西西聞言,心中叫糟,想了想,只得實話實說道“應該是的你是因為害怕踩到上面,才不愿起身的嗎那媽媽抱著你”
“這些血,是不是地底下那些人的”珠珠語氣悠悠,輕聲問道。
“該死的胖子,一定是把孩子嚇著了”西萊爾在心中埋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