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的戚繼光訓練的浙兵可謂是戰無不勝,出類拔萃。
曹文詔這個人洪承疇很清楚,曹文詔善于為人處事,左右逢源,但是卻絕不會對于某人某事夸大其詞。
曹變蛟當初出仕的時候,曹文詔對其給出的評價都沒有給陳望的評語好。
曹文詔給曹變蛟的評語是“勇武有余,謹慎缺乏。”
陳望從去往淳化開始展露的才能便不止于一名游擊。
“如今你的功勞薄上又可以記上兩筆,算上之前剿滅李過之功,此三份功績足以升任參將。”
洪承疇話音落下,中軍帳內的氣氛也為之一凝,所有人的目光皆是集中在了陳望的身上。
二十五歲的參將絕對可以稱的上的年輕,而且還是對于一個并不沒有顯赫家世的人來說。
曹變蛟是在二十二歲便被升為參將,但是他是例外,并不屬于常人之例。
帳中眾將沒有人察覺到洪承疇暗中的心思,他們只是感嘆曹文詔一系又出了一個能將,地位更為穩固。
但是陳望卻是敏銳的察覺到了洪承疇似乎對他已經起了戒心。
陳望沒有抬頭,仍然肅手而立,洪承疇的目光猶如鷹隼一般,只是被看著陳望已經是感覺渾身難受,有一種被看透了內心的感覺。
“為國效命,平剿賊寇乃是我輩武官應盡之職,寧羌之戰也并非卑職一人之功,漢中府內衛所,州縣都有援助,才能畢其功于一役。”
陳望再度向下低了一些頭,將事先就想好的說辭說了出來。
洪承疇雙目微瞇沒有言語,陳望說的全是場面話,但是他在這樣的場合也不可能問的再深一些。
而且再說,他對于陳望現在所做的事情都只是推測,沒有任何的實據。
無論是從降卒之中募兵,還是將繳獲大部分留下,還是派胡知義前往遼東找尋親族充任家丁的事情他也知曉。
這構不成什么罪責,因為只要成為了軍官,要募集家丁多是從五服之內之中招募,因為只有自己的親族才可以托付大事。
就是曹文詔他雖然遠離大同,但是他麾下的家丁除去少部分是陳胡兩氏的子弟之外,更多的家丁還是出身于大同曹氏,同宗同源。
陳望做的只是其他人都在做的事情。
這些屬于正常的舉措,這樣的事情合乎情理,是約定成俗的事情。
雖說陳望是從饑兵之中選兵,而不是從精騎、馬軍挑選,這一點和其余諸將完全相反。
但洪承疇也讀過紀效新書和練兵實記這兩本書,他很清楚陳望選兵和練兵法都是學自這一本書。
戚繼光沒有藏私,將自己對于練兵作戰的理解全部都寫在了書中。
只是想要全部做到對于為將者卻是難上加難。
戚軍之練兵法是好,朝中上下將官皆是心中清明。
但是所有人都棄之不用,這又是為什么
財政問題是最大的問題,因為朝廷不可能發放足額的糧餉,他們又如何給底下的軍卒發放
更何況就算是發放足額,都發了下去,他們這些將官又如何去養家丁,去維持富貴的生活
第二便是因為戚繼光練兵法練出來的是公兵,而非是私兵。
如今舉國上下各營無不以家丁為主體,其余正兵為協從。
而戚繼光所用之練兵法和這樣的制度卻是相互不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