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蹲炮所射出的散彈呈扇形噴射而出,就是穿著甲胃在如此近的距離被虎蹲炮所擊中也不能幸免,更何況那些身上不過只有單衣的饑兵。
前陣的饑兵轉眼間已是倒下一大片,帶著腥臭味的鮮血飛濺在其他人身上和臉上。
巨大的傷亡和對于火炮的恐懼,使得流寇的士氣在一瞬之間跌至了谷底。
對于死亡的恐懼徹底壓倒了一切,那些僥幸未死的饑兵幾乎完全是失去了理智。
他們的神色瘋狂,口中不知道在叫喊著什么,兵器胡亂了丟了一地,沒有人膽敢向前一步,他們往后方拼命逃去,不顧一切的向后
那些在陣后督戰的步隊甲兵這一次沒有再能擋住饑兵的潰敗,甚至被人潮所裹挾著一并向后。
“冬”“冬”“冬”
急促的鼓聲驟然響,那些來不及逃亡的流寇步隊和饑兵的目光皆是不自由自主的向著明軍的軍陣投去
就在明軍的陣中傳來大量密集的腳步聲,一面面火紅色的旌旗令人膽寒,一件件赤紅色的甲衣凌然心驚,明軍軍陣猶如波開浪裂一般向著兩側分裂而去。
大量頭戴高頂頓項盔,臂帶精鐵綁縛,身穿三層重甲的甲兵已是從明軍的陣中突然涌出,殺將而來
火紅色的旌旗之下,陳望領著一眾甲騎居于中軍,他的心中并沒有看起來那般云澹風輕。
計劃和方略都是陳望定下來,假裝中計出營馳援漢中衛軍,吸引流寇前來群起圍攻。
流賊的人海戰術確實讓人畏懼,人力對他們來說其實和無窮無盡沒有多少的區別。
只要精騎馬軍不失,他們便可以在戰敗之后迅速拉起成千上萬的饑兵。
對于流寇來說哪怕是拿數十人的性命去換明軍一個人,都是值得的。
而他們也是這么去做的。
平寇的問題是政治和民生上的問題,而并非是軍事。
陳望很清楚這一點,在政治和民生之上,現在他無能為力,所以他所能夠采取的便是治標的辦法。
這個辦法和他其他的辦法一樣,其實都是從清軍的身上所學來。
辦法很簡單,那就是在一次戰役之中徹底的打疼敵人,讓敵方所有人對他們患上恐懼癥。
就如同明軍因為在和清軍對戰連番的戰敗,在之后面對著清軍之時,未戰已經是先膽怯七分。
等到流寇大舉進攻之際,用三眼銃和虎蹲炮、佛朗機一波齊射直接摧垮進攻流寇的士氣,最后的收尾則是交給軍中留下的重裝步兵。
現在大部分的事情進程都和他原本的計劃出入不大,除了胡知義竟然兩軍相隔差不多只有二十步的距離才下令放銃這個瘋狂的決定。
二十步的距離,也就是三十多米。
三十多米的距離是一個什么概念,正常成年人跑一百米的速度約在十三秒到十五秒之內,敵軍沖鋒而來所需要的時間只不過是短短的四五秒。
在排隊槍斃時代,也只有拿破侖麾下的軍隊,還有英國的軍隊可以做到抵近三十步的距離還能穩住陣列,等到軍令下達才開槍放銃。
當然兩者之間并不能劃等號,畢竟拿破侖時期歐洲各國之間的軍隊武備差距不大,彼此經常交戰。
他們的對手卻是素質堪憂,武備奇差的流寇,因為接連的戰勝所以在心理上,他們占據著極大的優勢。
數個月來一直不斷地訓練,以及巨大的心理優勢,使得他們面對著死亡的威脅,卻能夠一直等到了軍號響起之時才開槍放銃。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