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遇懋的頭上并沒有戴頭盔,而是戴著網巾。
周遇懋的年歲并不大,約莫三十來歲,目光沉穩,面色略黑,滿臉的風塵,眉宇之間充斥著疲憊。
“我剛到興安不久,對于周邊的情況不太熟悉,現在興安附近的流寇的如何,周游擊可有消息”
周遇懋剛剛坐下,聽到陳望發問,連忙站起了身來,垂首稟報道。
“卑職在七日之前與鉆天鷂王成鏖戰于紫陽城東,收到將軍傳來的情報之后不敢怠慢,趁夜移營打道轉回了興安。”
“五日之前,金翅鵬盧時領大批的兵馬自興安城外轉道奔向紫陽,馬軍約有五千余人,步隊饑兵千余人。”
陳望眼神微凝,盧時果然轉道奔向了紫陽,恐怕現在已經是和鉆天鷂王成合流一處。
盧時雖為賊首,但是前身不過普通的鄉民,了不起有一些見識。
一開始的盧時就像是無頭蒼蠅一般亂竄,真正開始有計劃行動的時候是在他一路追擊到西鄉縣境內的時候。
到之后盧時便一路向東,而后過漢陰,取道興安,然后又往西南行進去找尋紫陽的鉆天鷂王成。
單憑盧時是絕對不可能清楚漢中府境內的城池分布。
盧時應當是收攏了張原麾下的精騎還有馬軍,在那些精騎和馬軍之中有知曉地理的人為盧時出謀劃策。
“你和王成交戰多日,傷亡幾何,王成麾下還有多少人,紫陽縣的情況又如何”
陳望眉頭微蹙,接連發問。
周遇懋沒有思索多久,只是停頓了一下,便接著開口匯報了起來。
“王成狡詐,占據紫陽縣東北的一處山地安營扎寨,我等圍攻多日只是拔除了其外圍的據點,正準備進攻其主寨之時就收到了參將的消息,所以沒能取得太大的戰果。”
“這些時日以來,軍中陣亡者有三百余人,殺傷賊兵應有兩千余人,不過其中多為饑兵步隊。”
“王成麾下還有近三萬人,精騎應在七百之數,有馬軍四千余人,其余皆是步隊饑兵,還有不少的婦孺老弱。”
這些情報周遇懋在來之前就已經是背的滾瓜爛熟了,陳望現在是漢中府的參將,一路帶兵追擊而來,之后肯定要主持進剿,自然會問問題。
如果一問三不知,必然會留下一個無能的印象。
為了能夠回答出來問題,周遇懋自然是提前打好了腹稿。
“紫陽縣內如今有民兵四百余人,衛軍千人,其知縣已動員壯丁守城,城中糧草還算充足,可以堅持數月有余。”
“去歲各城對于城墻皆有加固,各式守城器械物資也都有準備,還算充裕,流寇如果沒有攻城器械,應當攻不下紫陽縣城。”
陳望審視著站在下首的周遇懋,腦海之中也開始浮現出關于周遇懋的信息。
作為漢中府的參將,他自然從洪承疇那里拿到了關于周遇懋的信息。
加固城墻,制作守城器械,準備守城物資,這些都是周遇懋為了穩定漢中府內的匪亂所做的舉措。
作為一名游擊,周遇懋完全是合格的,甚至還要超過及格線頗多。
漢中府再度陷入動蕩,并非是周遇懋的責任。
在鳳縣民變沒有爆發之前,張原和王成兩部一直是處于被壓制的狀態,各地的匪盜流寇也無法對于各城造成威脅。
那個時候的漢中府還算是穩定。
不過當鳳縣還有城固等多地爆發民變之后,負責進剿張原的漢中衛軍收到影響進而快速的落敗,這才使得漢中府失去了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