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在陳功舉起了馬鞭之時,便被陳望開口勸停。
“打一鞭已經夠了。”
陳望的話,陳功自然是不敢不聽。
陳功冷哼了一聲,眼眸之中閃過一絲暴戾,舉著馬鞭指著那歪倒在一旁,面色煞白想喊卻不敢喊的衛軍總旗。
“這一鞭叫你長長記性”
陳望微微搖頭,陳功是什么樣的人他很清楚。
對待普通的百姓,陳功的脾氣并不大,相反還很好說話。
所以在原先邠州招兵之時,陳望才讓陳功去上前游說。
但是在軍中,對待下屬軍將,陳功的脾氣便有些暴躁。
當初陳望將遼騎交給陳功帶領,那些遼騎之中很多人都被陳功用軍法治過。
胡知禮做事死板,不通人情,治軍也嚴,但是從來都只是按照規章辦事。
但是陳功卻是軍中有犯軍法者,加倍懲治。
最后還是陳望強壓著,陳功才收斂了很多。
不過陳功性格雖然暴躁,但是上陣搏殺之時從來都是沖鋒在前,也從不搶奪麾下軍將的功績戰果,賞罰分明。
比起一般的將校來說要好的不止一星半點,所以哪怕陳功暴戾了一點,在軍中的威望仍舊不低,手底下的人也都沒有不服氣。
“都起來吧。”
陳望的目光從跪在地面之上的一眾衛軍看了一眼。
這些衛軍根本就不能算做是軍,現在已經是十月深秋了。
但是這些衛軍的身上衣服仍舊單薄,除了那衛軍的總旗外,甚至都沒有一個人穿著整齊干凈的衣服,就是后世的很多乞丐都比他們穿的好。
“先去指揮官署。”
陳望收回了目光,牽引著戰馬進入了衛城之中。
陳功環視了一圈四周的一眾衛軍之后,終究是沒有再做什么其他的事情,也是跟著陳望一起往著城中走去。
“大哥,他們這是給咱下馬威,不好好收拾一番,日后不好拿捏。”
陳功連踢了幾下馬腹,趕上了陳望。
陳望眼神微動,他原以為陳功只是脾氣涌了上來,但是現在看來,陳功行事也并非是隨心所欲。
“我不覺得他們敢。”
陳望搖了搖頭,其實在一開始的他就已經是想到了下馬威的可能,但是這種可能很快就被他否決了。
明中期以后衛所制不斷的崩壞,九邊各地實際都改為鎮戍營兵制。
這樣的情況之下,衛軍的地位極其低下。
像這樣內地的衛所,一個衛指揮使的地位和營兵之中千總、把總地位差不了多少。
唯一好一點可能就是,營兵的千總、把總們只能拿定死的軍餉,而衛指揮使還能從手下幾個千戶所里面田地里面刮些錢財,身家要稍微豐厚一些。
“不過你做的對。”
陳望雙目微瞇,現在他回過了味來。
“就算真的是他們弄錯了情況,不是下馬威,也要好好的教訓一頓。”
雖然不是下馬威,但是如果教訓一番,底下其他的人可能會有些想法,到時候他推行政令下去,整頓衛所可能會出現陽奉陰違的現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