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讓人窒息的壓力,只有站在陣前直面才能真正的感受到。
處于最前方的一眾清軍甲兵不可避免的出現了騷動,他們手持著長槍的手都已經開始在微微顫抖。
明軍的騎兵猶如城垣一般傾壓而來,這般密集的陣型,騎士之間膝蓋幾乎相連,連綿不絕,幾乎密不透風。
根本沒有縫隙讓任何人去輾轉挪移,也沒有任何的間隔讓人可以去施展武藝。
明軍的騎兵排列著如此密集的陣型直沖而來,避無可避,逃無可逃,站在前排的人無論如何都逃不過一死
明知是必死,又有多少的人能夠依然能夠泰然自若迎接死亡。
最前排的清軍甲兵承受著巨大的壓力,他們眼睜睜著看著明軍的騎兵如墻而來,卻是沒有任何的辦法。
恐懼猶如瘟疫一般清軍軍陣之中迅速的蔓延了開來,猶如雷霆一般的馬蹄聲踐踏在草地之上,彷佛是踏擊在他們的胸口一般,刺激著他們的神經。
前陣的一眾清軍甲兵皆是面色慘白,心神震動,甚至連握持著長槍的手都在微微的顫抖。
不過受到巨大的壓力不僅僅只是前陣的清軍的甲兵,還有處于騎陣最前方的一眾漢中軍騎兵同樣也承受著巨大的壓力。
當生物在面對著尖銳的物體之時,本能會避開,以防止自己受到傷害。
為了解決這個問題,漢中軍的騎兵都會配備蒙住戰馬雙眼的裝置,同時接受相應的訓練。
戰馬是動物,自然是也會感到恐懼,面對尖銳的物體自然是想要避開,明明知道往前是死,它們怎么可能心甘情愿的赴死
如果不蒙上了戰馬的雙眼,戰馬絕對會在沖陣之前就避開槍林。
但是可以蒙上戰馬的雙眼,卻不可能蒙住騎士的雙眼。
在漢中軍騎陣的前方,一眾漢中軍騎兵皆是神色冷冽,他們凝視著前方,緊咬著牙關,夾持著長槍,緊握著韁繩。
在他們的視野之中,他們即將面對的是由無數長槍組成的槍林。
但是他們卻沒有任何的辦法可以規避,也沒有輾轉挪移的空間。
不同于蒙上雙眼的戰馬,他能夠清楚的看到那一支支從陣中伸出的長槍。
他們能夠看到自己的死期
哪怕是明知是死,但是仍然要一往無前
“嗚”
低沉的號角聲伴隨著塔克恩抬起手的響起,身側軍中的一眾輕甲步弓手皆是舉起了手中的弓箭,扣弦待發。
“放”
塔克恩狠狠的將手中的順刀向下揮去,他的雙目赤紅,心中的驚懼和壓抑讓他進入了一種半瘋狂的狀態。
多年戰場余生和不斷殺戮,讓他的心理逐漸的扭曲。
大量的箭矢掠空而起恍若飛蝗一般,向著如墻而來的漢中軍騎陣急射而去。
積壓在心頭的那股寒意,早已經是被塔克恩心中騰起的怒火所壓倒。
他的眼眸之中只剩下了冰冷蝕骨的殺意,心中不斷浮現著擊潰這股明軍后,折磨那些俘虜傷兵的景象。
箭雨傾泄而下,騎陣之中不斷有騎兵中箭落馬,但是對于有著上千人數的漢中軍騎兵來說,就如同大江長河里的小浪花,才剛剛綻放便瞬即消逝無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