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府父老的景從,一路而過的滿目的瘡痍,沿路走過破碎的山河。
在京師之時,面對著前線傳來的戰報,陳新甲看不明白,盧象升呈遞上來的書信為何一封封都是充斥著決死悲憤的意思,全然不顧大局。
從京師一路北上,這一路上的見聞,讓陳新甲明白了一切。
那一張張記載傷亡數字的塘報,全都是一個個活生生存在的人。
軍旗一動,便是千軍向前。
戰鼓一響,便是萬眾陷陣。
他現在明白了盧象升,也理解了盧象升。
現如今盧象升下去了,但是孫傳庭又頂了上來。
盧象升沉默寡言,孫傳庭鋒芒畢露。
只是原本的孫傳庭明明一直上書說都是謹慎交戰,重重設防,伺機而動。
但是現如今卻是又和盧象升走上了相同的道路召集各鎮的營兵,想要擊敗建奴。
陳新甲不明白,這一路來到底是發生了什么樣的事情,讓孫傳庭的想法發生了如此翻天覆地的變化。
手持著軍令,陳新甲舉目看著帳中一眾將校,看著衣甲染血的陳望。
孫傳庭有權力總督勤王的兵馬,這是天子賦予他的權柄。
孫傳庭現在已經做了決斷,他下達了召集的軍令,還殺了陳國威,為的就是威懾三軍,殺雞儆猴。
開弓沒有回頭箭,而孫傳庭已經拉開了弓弦。
陳新甲明白,現在所有的決斷都已經和他無關,他哪怕是再不想打這一戰,也必須要打。
時局的洪流滾滾向前,大勢的車輪一刻不歇,他只能跟隨著這股浪潮,奔流向前
陳新甲握緊了拳頭,也握緊了腰間的寶劍。
崇禎元年之時,他入朝為刑部員外郎,進刑部郎中,后遷寧前道兵備僉事。
寧前道,大致包括錦州、松山、杏山、右屯及大凌河、小凌河,是山海關外的重地。
他們一路敗,一路輸,一路逃,建奴多少次燒殺搶掠耀武揚威,他們卻都只能龜縮在城中當那縮頭烏龜。
他的心中如何甘愿,他的心中如何沒有憤怒。
國家疲憊,百孔千瘡,邊事艱難,竟為宵小虜奴所欺
令人生寒的殺意在陳新甲的眼眸之中流轉。
眾人只感覺陳新甲的氣勢為之一變。
不像是曾經那個文雅的文官,倒像是歷經百戰的悍將。
陳新甲面沉如水,一步一步走下了首座。
迎著眾人的目光,陳新甲按佩著寶劍,銳利的目光從軍帳之中一眾軍將的身上緩緩掃過。
陳新甲的聲音慷慨而又激昂,在寬大的中軍帳之中緩緩響起。
“擂鼓聚兵,通曉三軍,兵進青山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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