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泰擎刀在手,緊咬著牙關,嘶聲怒吼。
“殺光這些尼堪,奪下公樹臺”
譚泰發了狠心,一橫戰刀,從身側的一名親衛手中奪下了一張牛皮盾牌,闊步向著前方行走而去。
譚泰親自下場,原本護衛在其身側的一眾親衛也是紛紛拔刀出鞘,挺盾緊隨而來。
身為親衛,他們的職責便是保護將主的安危。
譚泰沖鋒在前,帶領著一眾親衛,順著山道一路往前。
譚泰一路行過,山道之上的清軍甲兵皆是恍若波開浪裂一般向著兩邊急速的分離而去。
“躲開”
譚泰心存死志,徹底將生死拋至度外。
他根本就沒有選擇,退后是死,而往前若是能夠擊破明軍的防守,則尚有一線生機
他要拿下公樹臺,挽回敗局,重振旗鼓,扭轉戰局
“嗚”
低沉而又蒼涼的角號聲在大青山間徘徊流轉。
山道的正中央,手持著虎槍的清軍甲兵和手持著大槍的明軍甲兵仍舊在鏖戰。
密密麻麻的鋒利兵刃不斷的躍動,冷森森的寒芒攝人心魄。
譚泰一路向前,已經是快要進抵到了最前排。
他身前只有兩排的甲兵,冷楊高懸于天映照在明亮的盔甲之上,反射在譚泰的眼眸之中,在他眼里留下一道道明亮的痕跡。
臨死者凄厲的哀嚎聲、刀槍入肉的切肉聲,金戈相擊引發的碰撞聲,全都宛如魔音一般貫入了他的耳中。
譚泰緊握著手中的戰刀,鐵甲之間的縫隙,一排排雪亮的長槍槍尖正泛冷森森的寒芒。
刀槍如林,恍若毒蛇的蛇信一樣不斷的吞吐。
每一次的吞吐,都帶著死亡的陰影,地面之上鮮血已經是淤積成潭,正是一番地獄般的景象。
令人心悸的殺意在譚泰的眼眸之中流轉,熾熱的怒火在譚泰的心中噴涌。
譚泰現在,已經是徹底的不顧一切
“殺”
譚泰虎吼一聲,沉肩塌腰,握緊了手中的戰刀,他挺著盾牌向著前方猛頂而去。
最前排的清軍甲兵根本沒有預料到沖擊會從身后到來。
那名擋在譚泰身前的清軍甲兵就這樣失去了平衡,向著前方踉蹌的倒伏而去,直接便撞在了槍林之上。
精鋼打制的槍尖借著沖擊的慣性接連刺穿那清軍甲兵穿戴的布面鐵甲和棉甲,破入那名甲兵的胸膛和腹部。
那清軍的甲兵怔怔的看著正前方一眾神色錯愕的漢中軍軍兵,他的眼眸之中滿是不甘。
譚泰不管不顧,挺著盾牌怒吼著繼續向前。
巨大的作用力下,那死去的清軍甲兵身軀被帶的歪倒在地,同時也將插在他身上的幾桿長槍帶的一倒。
漢中軍原本嚴整陣型也在一刻變得凌亂了起來。
譚泰用盾牌護住了上身,借著尸體的掩護弓身往前急沖而去,擋在他前面的長槍只剩下兩桿。
瘋狂分泌的腎上激素,讓譚泰的頭腦空前的清晰。
譚泰弓身向前猛沖而去,他抬起左手,用盾牌的上沿頂起位于左上方的槍桿,右手握持著戰刀則是猛然砍向右下方的另外一支長槍,就這樣一路順推著撞入了漢中軍的軍陣之中。
宛如一輛坦克一樣,將漢中軍的陣線硬生生的頂出了一個裂口。
“殺”
就在譚泰的發起沖鋒的同時,那些原本跟在他身后的一眾親衛,也是歇斯底里的吶喊著向前猛沖而去。
他們都和譚泰一樣一手執盾,護住身軀,另外一只手緊握著短柄的戰斧和鐵骨朵,猛然向著前方沖去
他們也都挺著盾牌,頂著前方正在和漢中軍鏖戰的清軍甲兵,往漢中軍的軍陣之上直撞而去。
譚泰作為固山額真,一旗之中除去旗主以外的最高統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