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還只是十七世紀的中葉之初,兩者之間相隔了將近兩百年的時間,自然是遙遙領先。
張令只是微一思索,便已經是感覺到了其中設計的精妙,不由贊嘆道。
“陳帥才學過人,竟然能想出如此巧絕天工之設計,當真是讓人佩服不已。”
陳望淡然一笑,承了張令的夸贊。
“先看演武吧。”
陳望抬起了手,今天他到校場上來自然不是為了閑聊的。
隨著陳望的軍令下達,高臺之上的旌旗應聲搖動,緊接著校場之上便已經是響起了低沉的角號聲。
角號聲止,下一瞬間恍若雷霆一般的鼓聲在校場之上響徹。
三陣三千余名軍兵齊齊應旗,廣闊的校場之上一時間無數旌旗飛揚,交相輝映在一起。
最先出陣是站立在最北的川兵,張令麾下的正兵營。
張令麾下的家丁騎兵先行出陣,奔馳往來,展示著騎戰的本領。
哪怕是以陳望的眼界,張令麾下的這只家丁騎兵全都可以稱為精銳,比起遼東各鎮將校的家丁精銳亦不為過。
而后后續的步兵列陣向前,他們演練的是南兵之中最為常用的三段擊,最后便是槍陣刀盾配合之術,遠近交替,弓銃并用。
僅從演武的表現來說,確實堪稱精銳。
坐在旁側的馬遠山和馬玉瑛兩人此時也是同樣認可,張令麾下的正兵營,確實是精銳之師。
川兵演武結束,返回了原先站立的位置,而后出陣的則是排于第二陣的土兵。
校場之上的一眾土兵皆為步兵,演練的是并非是那種堂堂的大陣,而是類似鴛鴦陣一樣的合擊小陣,再由小陣組建而成的大陣。
陳望眼神微凝,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
這些土兵演練的合擊小陣,明顯是適用山地作戰的戰法,在坡地山道之上采用的戰法。
他們手持著的短弓,雖然射程并不遠,但是射速卻是極快。
土家族畢茲卡可以占據如此廣袤的地域,在明朝中后期作為西南的柱石穩定西南,果然是有其原因。
陳望的眼神轉動,悄無聲息的從馬遠山和馬玉瑛的身上掠過。
朝廷征調土兵作戰,一般是直接將軍餉一次性發放給當地的土司,再由土司自行征兵出戰,土兵的待遇相對于普通的明軍相差不多。
但是在武備撥取之上,朝廷對于土兵限制的很嚴重。
大部分的明朝官員對于土兵都是頗為輕視,將其當作是消耗品來對待,對于土兵的將校也是持著一種輕蔑的態度。
當然對于普通的將校武官以及軍兵,地方上的文官也是持著輕蔑的態度,只是這一份輕蔑在對于土兵更甚罷了。
陳望感覺或許自己可以從這兩點來下手。
心念轉動之下,陳望對于后續的事情也有了初步的安排。
“嘀”
一聲尖銳而又刺耳的喇叭聲打斷了陳望的思緒。
陳望微微低頭,看向臺下校場之上,自己麾下的那一支新編練出來的步兵千總部。
這一支新編的步兵千總部,清一色都是由原先的老兵組成,這也是陳望麾下正兵營五個千總部之中唯一一支全部由老兵組成的千總部。
清一色的尖頂明鐵盔,清一色的布面鐵甲,清一色的環鐵臂甲,清一色戴著套筒式銃刺的海誓銃。
隨著步鼓的敲動,八局的漢中軍銃兵齊齊邁步向前,八個軍陣列陣前行,四陣在前,四陣在后。
每陣有軍兵約一百二十余人,每陣有四排,每排列三十余人。
陳望的目光盯視著校場之上伴隨著步鼓的聲音,緩緩行進的部隊。
他麾下的這一部千總部,統一裝配有套筒式銃刺的海誓銃,采用新式的訓練方法,完全可以稱得上是線列步兵。
線列以發揮最猛火力為目的排列,線列步兵是燧發槍普及之后的主流。
以松散陣型排列的步兵,雖然能夠尋找掩護,而且相對地靈活。
但是松散陣型的步兵在對抗騎兵時十分脆弱,也不能守住陣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