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陽一別,又是數月的時間。
再見之時,左良玉已經褪去當初在襄陽之時的暮氣,也沒有昔日初見之時的盛氣。
左良玉的身上的氣勢比起以前要內斂了許多,多了一番說不明道不清的氣勢令人望而生畏的氣勢。
臉上也并沒有過多的表情,躍動的火光映照在左良玉的眼眸之中,更是為其平添了數分的威勢。
陳望和左良玉兩人在帳外相見,彼此之間沒有問候,也沒有寒暄,只是相對著輕輕的點了點頭,一切都已經盡在不言之中。
左良玉的心氣已經恢復,亦如歷史上那般。
在遭受了如此沉重打擊之后,左良玉再度從泥濘的土地里面頑強的爬了起來,而且現如今的勢力比起之前還要更加的強盛。
進入了營帳之中,陳望和左良玉兩人分主次坐了下來。
“這個時間你來見我,肯定有你的理由。”
左良玉坐在主位之上,沒有客套,直接開門見山道。
“有什么需要幫忙的地方,但說無妨。”
左良玉的目光如炬,語氣鄭重。
帳中空空蕩蕩,除去陳望和左良玉兩人之外并無旁人。
左良玉將所有的人都屏退在了中軍帳外。
陳望目視著左良玉,說實話,他和左良玉兩人相處的時間并不長。
實際上真正駐扎在一處的時間,在這數年的時間之中,一共也不過只有十數日的時間。
但是有時候交情的深淺,并不在時間的多少。
“我來這里向楊嗣昌稟報的理由是,勸服左帥聽令行事盡心追繳賊寇。”
左良玉如今是一方重將,而陳望也是一方重將,要是私下相見,必然會引起不必要的猜疑。
因此這一次來東營會見左良玉,陳望早有預報。
對于左良玉的問題,陳望的回答同樣也是單刀直入,并沒有繞來繞去。
左良玉雙目微瞇,神色微變,先是面帶怒氣,而后又馬上將其壓下,并沒有立時發作,他知道陳望這么說必定還有下文。
而且最為重要的是,他聽到了陳望剛剛對于楊嗣昌是直呼其名,而不是稱為閣部。
這一點,就很值得更深的探究。
左良玉神色的變化全都被陳望盡收于眼底。
“當初在淳化,左帥跟我說的話,我都記著。”
在淳化的時候,左良玉跟他推心置腹說的話用四個字做出總結,其實就是擁兵自重。
眼下說出這句話,便是表明了向楊嗣昌所說的話,只是一個借口。
“如何應對軍令,左帥比我更為清楚。”
“我要給左帥所說的一共有兩件事。”
歷史的進程已經發生了改變,左良玉如今不是平賊將軍,陳望自己才是。
賀人龍也沒有如同歷史上一般和左良玉兩人緊鄰,而是北上進入陜西前去追繳李自成。
因為此前陳望的勸言和援助,左良玉麾下軍兵的戰力也得到了不小的加強。
在淳化的時候,陳望和左良玉兩人的交談,對于雙方都有影響。
因為陳望接連的立功和在勤王之役的連戰連捷,左良玉也開始思考當初陳望所說的紀律,還有練兵的方法等等。
左良玉如今麾下的軍紀比起歷史上要好得多,搶掠百姓、殺良冒功的事情做的并不多,起碼比起歷史上的風評要好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