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遼鎮,必敗無疑。”
徐州城北,眾鎮將校齊聚靖南軍中軍帳內,因為陳望的一席話而嘩然。
“寧遠天下堅城,山海關亦為天下險關,遼鎮有大軍六萬,野戰確實難敵清軍,但只是守備城關清軍縱有十萬鐵騎也難撼動,總鎮為何斷言遼鎮必敗?”
周遇懋神色凝重,上前了一步,靠近到沙盤之前。
“清軍云集重兵十余萬而攻錦州,錦州尚且守了兩年之久。”
“遼鎮據守要沖,又豈會速敗?。”
曹變蛟的臉色并不好看,從選擇跟從陳望開始,歷戰之下,他對于陳望一直以來的判斷都極為信服。
無論是此前一同進剿,還是之后的揚州之戰,種種事跡都可以證明陳望在戰略上的眼光。
但是這一次,曹變蛟卻是有些無法信服陳望的言論。
陳望竟然斷言遼鎮必敗,而且是在短期之內速敗。
趙懷良按刀而立,并沒有參與軍議的討論。
軍議不在他的參與范圍之內。
作為近衛營將,他的職責只是保護作為主將的陳望。
此前是因為參謀總長的缺失,他才補上缺位,暫領參謀部。
不過現在如今,參謀總長之位他已經卸任,交給了代正霖。
比起制定戰略、統籌整軍,趙懷良還是感覺自己更適合作戰。
兼任情報司指揮使的工作,也主要只是管轄,將消息匯總交予陳望即可。
一旁作為參謀總長的代正霖則是皺眉思索,在沉吟了許久之后,也道。
“依照參謀部推演,遼鎮依照如此格局,單獨對上清廷,也應當能夠撐上起碼年底。”
“只需要等到今年夏收之時,糧草入庫,發動夏季的攻勢,便可以極大緩解遼鎮的壓力。”
“屆時只要我鎮大軍沿運河北上,保證糧道直取京師,而遼鎮南出山海關,兩面夾擊,必可大敗清軍,迫使其重新退回關外之地。”
陳望神色平靜,猶如鷹隼般的目光從眾人的身上緩緩而過,他并沒有因為眾人的質疑而心生他意。
“松錦一戰,入援八鎮皆為九邊精銳,滿餉足糧。”
“八鎮兵馬因此上下同心士氣如虹,傾力北援方有與清軍勢均力敵之態,最終也是因洪承疇戰略失誤而以致于敗亡,而不是因為戰事不利而敗。”
周遇懋剛要開口,被陳望抬手制止。
“你要說事情我自然清楚。”
陳望舉起指揮鞭,指向遼鎮的方向。
“你們的判斷和推演,全都建立在松錦的時候。”
“但是現在北國的情勢和松錦之戰已經相去甚遠。”
“北國已失,京師陷落,九邊淪喪,僅余遼鎮孤鎮之兵。”
陳望的目光冷冽,加重了語氣。
“遼鎮的兵馬士氣已經跌落谷底,內憂外患、腹背受敵,軍兵早已惶恐不安。”
在平定南國的時候,陳望并沒有忘記北國的事務。
情報司在北國的情報網已經編織了不少,在遼鎮這樣重要的地方,自然也是安插了不少的人手。
而且在遼鎮,陳望也派駐了一部分人作為明面上聯絡,保持著和遼鎮書信的通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