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那本就是吳三桂留給那甲兵的破綻。
吳三桂此時身穿兩層重甲,豈是一柄長刀能夠輕易割開?
長刀擦過鐵甲,發出刺耳的“咯吱“聲,濺起一串火星。
刀刃在甲片上刮出一道白痕,終究沒能破開。
吳三桂迫近馬進忠的身前。
馬進忠在崇禎初時,便已經領兵而起,轉戰十數年,一身武藝也并非等閑。
這樣的危局之下,他仍舊從容不迫,他抬起左手,用左手的環鐵縛臂硬生生的接下了吳三桂迎面的一擊,而后橫起一刀,猛然砍向吳三桂的脖頸。
吳三桂沒有避讓,只是微微側首,用頭上的鐵盔也是硬吃下一擊,而后猛然抬腿,踢向馬進忠的小腿。
馬進忠雖然有所預料,但還是被吳三桂一腳踢到在地。
吳三桂沒有絲毫的猶豫,提起雁翎刀,便要直貫而下,一刀了卻了馬進忠的性命。
身后一眾靖南軍的甲兵蜂擁而往,想要攔住吳三桂的致命的一刀。
不過他們所有人的步伐,都止步在了馬進忠身前的一步的范疇之內。
吳三桂這致命的一刀,終究還是沒有落下。
吳三桂周身殺氣近乎凝結,但是手中刀刃向下之勢卻已經是被止住。
祖寬神色鐵青,怒視著吳三桂,一只鐵手,死死的擎住了吳三桂向下的刀鋒。
“長伯!”
祖寬怒吼出聲,兇光畢露,言語之中滿是忿恨。
“你竟當真想要投奴!”
陡然的驚變,讓關城之上一眾關寧的將校都有些手足無措。
吳三桂是寧遠鎮的總兵官,同時也祖大壽的外甥。
祖大壽死后,唯有祖澤傅的地位比起吳三桂更高。
馬進忠代表的是靖南軍,他的背后站著的是如今已經一統南國,聲威如日的陳望。
驚疑之中,沒有任何人的膽敢上前止住這一場格斗。
在場的眾人,只有祖寬不一樣。
祖寬雖然原先只是祖大壽的一名家丁,但是他獲賜祖姓,已經有資格被送入祠堂之中。
后又封山海關鎮守總兵官,職位官銜之上,僅次于如今的祖澤傅。
祖大壽雖死,但是關寧當家的,還是祖氏,而非吳家!
隨著祖寬的制止,一眾祖氏的親兵也紛紛擎刀在手,吳三桂帶來的數名親從,雖然按刀在側,但是也不敢輕易行動。
兩名祖氏的家丁已是上前,一左一右,將吳三桂按跪在了地上。
一眾關寧將校神色各異,亦不敢輕動,目光向著吳三桂和祖寬兩人投望而去。
馬進忠不急不緩的站起了身來。
就算是沒有祖寬,身后一眾甲兵亦能夠將其救下。
吳三桂是勇,但是還遠沒有到項王,到常遇春大將軍那般的勇武。
而在這時,也有關寧的將校撿起了之前被馬進忠擲出的信件。
隨著眾人看到信件之上的內容,整個關城之上,一瞬之間喧嘩一片。
祖寬從眾人的手中接過書信,身軀也隨之而顫抖,面色也逐漸漲紅了起來。
“你怎么敢,你怎么敢!”
祖寬目眥欲裂,他的胸膛劇烈的上下起伏著,咬牙切齒著質問道。
祖寬并非是對于明廷有多么的忠誠。
但是他對于清軍,卻是實實在在有著刻骨銘心的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