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贊:“興——”
殿內殿外百官起身。
唱贊:“山呼——”
“萬歲!”
“山呼——”
“萬歲!!”
“再山呼——”
“萬歲!萬歲!萬歲!”
陳望無需下跪,無需叩頭,甚至在那震耳欲聾的“萬歲”聲中,他也無需開口。
此為。
覲見免跪。
隨著最后一聲山呼萬歲的聲音落下。
鳴贊官再度唱贊
“奏事——”。
奏事官員按照事先排好的順序,奏明諸事。
朝會之上,一般而言,大部分的事情都是已經提前擬定好的事情,早就已經有了決定。
隆武帝仍舊高坐在龍椅之上,等待著一位位朝臣稟報完畢,便微微頷首,將一應上奏諸事,全部按照提前決斷的裁決。
“準奏。“
“依議。“
“著該部嚴辦。“
整個奏事過程如同一場精心編排的大戲,每一個環節都在既定的軌道上運行。
不過這一次,所有人都清楚的明白。
這一次的朝會,不會在如同此前那般,草草落幕。
隨著最后一位官員奏畢歸班。
陳望微微側身,目光投向了左側的文官隊列。
一名緋袍文官的神色微微有些驚慌,他下意識的避開了陳望的視線,喉結不自然的滾動了一下,最終下定了決心,越眾而出。
殿內一眾文武百官的目光同時轉移,全都匯聚在了那名官員的身上。
那名緋袍文官的神態還算沉穩,但是手持著的笏板微微顫抖還是暴露了他的心緒并沒有面上的那般沉穩。
“臣,戶部左侍郎張問甲,茲有要事,冒瀆天聽。”
“準奏。”
隆武帝渾厚的聲音在殿內響起。
張問甲緊咬著牙關,他知道自己要奏的事情,足以讓天下嘩然,引起狂風巨浪。
但是開弓沒有回頭箭,若是自己在此刻不言,下朝之時,便是被滿門盡誅之時。
這個念頭讓他不禁打了個寒顫,手中的笏板抖得更加厲害。
“臣張問甲,于戶部清查,發現各省府縣上報田畝之數,各地田畝十數年來,竟然一直處于逐年減少的階段。”
“臣暗中調查,派遣吏員走訪地方,發現各地州縣士紳官宦多以權謀私隱瞞田地,又以'投獻''詭寄'等手段轉嫁稅賦,用種種是手段欺瞞朝廷。”
“如今戶部所存魚鱗圖冊錯漏百出,黃冊記載更是與實際情況相去甚遠。”
張問甲的聲音不大,但是落在殿內卻宛若平地驚雷一般。
一眾文武百官皆是神情驟變,眼神驚懼。
“臣,懇請陛下。”
張問甲深深的跪伏在地,顫抖道。
“下旨重新清丈天下田畝,整飭冊籍,以正國本!“</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