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發時間是下午五點五十四分,九棠放學早,五點下課,郁梨等人磨蹭了一下出去吃飯,回來的時候剛好五點五十四分。
早一分鐘,三人就會進入教學樓;晚一分鐘,三人不會和尸體近距離接觸。
奈何不早不晚,如果不是任務發布器提醒,他們現在說不定在醫院。
事發后巡邏的人立即上報學校理事會,雖然叫救護車已經沒用學校還是叫了,至于郁梨等人,加班是不用加了,如果心理壓力太大之后的活動都可以不參加,嚴重的話休學也沒問題。
畢竟不是誰都有勇氣在見到這一幕后笑著說沒事。
宋敏晶當場腿軟,要不是郁梨和崔澤扶著怕是直接坐地上不起來了。她膽小經事少,長這么大遇到最嚇人的就是游樂園鬼屋里的鬼,一邊尖叫一邊拿手頭的東西邦邦打人家臉。
鬼覺得她才可怕。
因為活動開展在即,這時候呆在學校里的人遠比想象得多,教學樓正門不準進出,所有人只能從側門離開,郁梨等人也懶得上樓收拾書包了,這種時候誰在乎書包和課業。
宋敏晶抖著上了自家的車,身上的衣服慘不忍睹,紅的白的。宋媽媽親自來接的,看到宋敏晶第一眼就想哭,她有三個孩子,宋敏晶最廢,可也最聽話,帶給她最多快樂。
她把宋敏晶抱在懷里,豪車遠去,校門口就剩下郁梨和崔澤。
“你還好嗎”崔澤問,看了眼自己的手,手是干凈的,想替郁梨把凌亂的發絲勾到耳后,又不敢輕易伸出。
“還好吧。”郁梨想了想道,受到影響是肯定的,因為正面對上但要說像宋敏晶那般嚇到說不出話,也不至于。
事發突然,她現在都不知道死者是誰,為什么會跳樓。按理說九棠作為貴族私立學校,放小說里高低得背幾條人命,然而沒有,就郁梨知道的,近幾年就這一起。
遭受欺凌的人有,高洙沿不就是例子,可他依然在堅持,更多的是選擇轉學。大家家里都不差,這個學校待不下去了還可以去其他學校,國內不行還有國外,實在不想上學,家里蹲也行。
“只是有點意外。”郁梨偏過頭,認真觀察了一下崔澤的表情,崔澤瞳孔很深,很難看得出情緒波動,到現在為止說話聲音都是平穩的,“你還好嗎”
崔澤終于動了,伸出手給郁梨理了理長發,發間的發卡歪了,他取下來重新給郁梨別上。
“我沒事。”你沒事我就沒事。
郁梨點點頭,見到權在璟上班經常開的那輛車遠遠駛來,她跟崔澤說再見,抬步上了權在璟的車。
郁梨走后崔澤拿出手機發消息“可以過來了。”
拐角處有車開出來,是崔澤父親的私人司機,很早就到了。
車上,郁梨徑直把校服外套脫下,權在璟拿了濕毛巾給郁梨,不在意那些痕跡,他親自擦拭。
郁梨忍了幾秒還是忍不住開口“你能不能輕一點。”
臉都搓紅了。
權在璟僵住,隨后放緩動作“爸媽已經往家里趕了。”
得到消息后他離郁梨最近,所以他來接郁梨,權柄赫特意打電話說如果郁梨哭了讓他輕聲安慰,不準再說些冷冰冰的話。
他覺得權柄赫想多了。權郁梨不可能因為這種事嚇得哭,他了解權郁梨。
不過安慰的話還是可以說的。
“需要心理醫生嗎”權在璟問,壓力過大會導致失眠、做噩夢、情緒失控等一系列問題,還有可能神經衰弱。
“不用。”郁梨瞟權在璟一眼,直接拒絕了,連個“暫時”都沒加。
她有種說不出來的怪異感“璟哥,我不覺得害怕,甚至不覺得嚇人,我是不是真有問題”
這話她連崔澤都沒有說,在她看來是很隱私的問題。
權在璟都不需要思考“如果遇到這種事的人不是你,我看都不會多看一眼。”
九棠有學生出事和他有什么關系,每個人有每個人的責任,他的責任在于管理好公司,為自己爭取最大利益的同時滿足員工的漲薪需求。同理,學校的責任在于教育和管理學生,學生出事了,害怕的該是學校,而不是其他無辜的人。
郁梨似乎被勸解了,但心頭的怪異感還是揮之不去,她問任務發布器“你這任務不能提前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