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的第二槍卻已經再次對準了他。
風衣男這時唰地站了起來,腕上的銀手環按鈕閃爍著冰藍的冷光,不滿道“28號,你在做什么為什么不開槍”
28號卻只是麻木地看向池柳懷里的女孩兒,視線觸碰到女孩兒臉上的神情時,他的瞳仁里閃過一道微不足道的亮光這個女孩兒,和他的朋友是一類人。
他在極其有限的私人時間里查過資料,這個社會把明明那樣的孩子叫做,“星星的孩子”。
他覺得這個名字那么好聽。
他的朋友是“星星的孩子”,而他只是個沒有思想、出生意義只有被當做食物和工具使用的復制人
是他的朋友為他賦予了新的“意義”
“砰”地一聲。
40號開出了第二槍。
池柳咬了咬牙躲不開。
他仿佛本能知道,人被那種子彈打中任意部位,根本無法存活。
但至少要活一個
半秒時間不到,池柳心臟處涌起一股讓他頭皮發麻的愧意,對他還未出生的孩子的愧意
他緊緊護著懷里的女孩兒,大步往那里跨去,那顆子彈眼看就要打中他的左腿
28號直接張開雙臂,麻木地擋在了池柳身前準確來說,是那個小女孩兒身前。
子彈打中他的左肩,他無聲地直直倒在地上,一只小小的播
放器跌出口袋,被小石子磕開了開關,兩只老虎的童謠輕輕響起,與迷宮區同樣的兒歌應和。
血花與火光噼里啪啦以被擊中的地方為核心、向外爆開,仿佛下一秒他整個人就要被炸成血沫
池柳終于來到了雕塑后,他看著不遠處那只貼著明明名字的播放器驀然睜大了眼睛,眼眶紅得嚇人這就是、明明的朋友
他不明白他為什么要為他擋槍。
但是,他最討厭、最恐懼背上人命
不,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現在還沒徹底脫險,他要想辦法帶著這個小女孩兒離開這,不惜一切代價離開這
池柳靠在雕塑上咬著舌尖,他緊緊攬著女孩兒,另一只手輕輕顫抖著撫上腹部不知為什么那里安靜得異常
明明,他平時是可以感受到胚胎的存在的
也不能想這些
他強迫自己思考和冷靜,太陽穴又燙又疼
想辦法,想辦法
突然,“嘩”地一聲響仿佛某種水聲憤怒地炸開來。
一股巨大的綠色的水徹底漫卷過四周熊熊火焰,火焰霎時偃旗息鼓,徹底消失。
綠水吞噬著所有濃煙,又將身體還未完全爆開的28號裹入水中,保住了他的性命。
狼狽的文秘書踩碎了最后一撮火焰,他的手里拿著一把綠水做成的刀,刀刃已經貫穿了40號的腹部,他閉著一只眼睛,眼眶處流著濃綠色的血,另一只眼睛冰冷又憤怒地看著灰衣男
這群卑鄙又下作的家伙
他們不知用了什么手段精準定位了小池,并只針對祂們屏蔽了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