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祈依舊微笑著,眼眶卻已經幾乎被猩紅填滿那群討厭的老鼠。
如果不是怕牽連到休假世界,他會把那群老鼠和“那個世界”、一起捏爆
姚不昧被駭得后退一步,他覺得腦仁嗡嗡作響快被什么擠爆,眼壓高得快要流下血淚,他震撼地睜大了眼睛這就是傳說中那位大人真面目的一角嗎
文秘書頂著壓力嘆了口氣,朝初祈恭敬地鞠了一躬,將快要失去意識的姚不昧拽出了辦公室。
緩了半晌,姚不昧才深深喘了口氣。
文秘書盡職盡責地幫老板挽回形象“受驚了,boss平時不這樣的。”
只是對玩家的深痛惡極又疊加了自我懷疑,才難得有點失控了。
最討厭工作的姚不昧瀟灑擺擺手“沒事沒事,我很熱愛工作的,這點困難算不了啥。”
頓了下,他不知想起什么,微笑著看向文秘書“文秘書,你知道池柳和初總什么關系嗎”
那天在總裁辦公室外看到池柳,他就找溫溪打聽過來著,結果那個女人一如既往看了他就翻白眼、不肯透露一丁點消息
文秘書挑了眉“你認識池老板”
姚不昧發頂的白毛兒翹了下,微笑完美得無懈可擊“不認識。”
文秘書若有所思地看著眼前面容俊秀的青年他本不該透露boss和小池的隱私的,但,鬼使神差,他道“哦,他們在談戀愛。”
毫不猶豫地說著“不認識”的白毛兒青年徹底僵在了那里,連眼皮都不眨了。
文秘書伸手在那張臉前晃了晃“姚博士”
文秘書是他看太多少女后產生的錯覺嗎
他好像聽到了一聲少男之心破碎的聲音
啊不過如果對象是小池的話,好像也不奇怪
毫不知曉自己又讓人心碎了的池柳此時正在醫院。
他收到了鄭隊的消息,來和28號見面。
病床上,瘦小的男人渾身纏滿了繃帶,并失去了右臂,收到池柳含著歉意的道謝時,男人戒備又木訥地移開了視線,他不甚熟練地組織著語言“不、不是為了你。是為了、他。”
池柳笑了下“明明嗎我見過他,他說他很想再見你一面。”
男人身體猛地一僵,瞳仁里突然溢出大片大片的眼淚,沾濕了臉上的繃帶。
其實他才是那只沒有耳朵也沒有尾巴、最奇怪的“老虎”,他連人類都稱不上。
即使是他們這樣被當做儲備糧與工具豢養的復制人,也是會餓的。
但主人們不可能去在意食物和消耗品的需求。
去翻垃圾箱尋找食物時,是那個孩子朝他伸出了手。之后,不論是雨天還是晴天,那個孤零零的孩子像養流浪小貓一般飼養了他。
他教他認字,給他聽歌,為他背誦那些故事
他這樣的復制人被那個孩子用心澆灌,漸漸的,他竟然覺得自己長出了獨屬于人類的血肉蓬勃的心臟,敢去肖想“自我”
“不,”28號堅定地搖了搖頭“不、不見面。”
他不想讓那個孩子知道,他是個真正的怪物。
那個孩子人生還很長,會遇到更多新的朋友。
至于他那些回憶已經足夠支撐他度過余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