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斯年一時間很難想自己這位鄰居平時是怎么看他。
穿過街道,走上居民樓,等到走在前面的人掏出鑰匙打開大門后,他把購物袋往前遞。
打開門的人接過購物袋,之后抬起頭熟練問“你吃面條嗎”
又說“你沒吃晚飯吧。”
在超市買的拖鞋今天就用上了。
多了個去超市大采購的動作,今天已經沒有多少時間準備晚飯,陳白做了用時最短的雞蛋面。
為了表達自己對好鄰居的感謝之情,他甚至一個碗放了兩個蛋,十分之奢侈。
之前大多是在門口進行一個食物的轉移外加聊天,時間短,說不了幾句話,現在面對面坐下,天生的話癆直接大嘮特嘮。
這次有機會,陳白終于想起來,問起好鄰居的職業。
許斯年說“演員。”他暫時住在這邊也是因為這里離劇組近。
吃面條的動作一頓,陳白反應了一會兒,之后一點頭“原來如此。”
在這之前很少接觸這一行的人,他眼瞅著對面的人一直戴著口罩,從沒往這方面想,還以為人感冒了還沒好。
他撐著臉側笑了下,說“我剛好也在附近劇組打工。”
許斯年看了一眼他。
要是沒記錯,這個人已經有一份開鎖的工作和一份在晚上進行的工作。
區區三份工,曾經一天打八份工的人十分從容,說“只是到時候可能飯點的時候不一定能回來。”
他撐著臉側,說話間寬松衣袖下滑,蒼白手腕露出。
許斯年垂下眼,視線在顯眼傷痕上停留了瞬。
注意到他的視線,陳白只隨手把滑下的衣袖上拉,笑說“之前不小心搞的。”
這種傷疤很難說是不小心造成的。
難怪從超市出來的時候這個人會有意識地空出這只手。
晚飯吃完,在好鄰居離開前,陳白終于記得加個微信。
加好友也就幾秒鐘,許斯年看向好友欄里憑空越到第一位的aaa專業開鎖換鎖陳師傅,一時間保持沉默。
陳白揉了把亂毛,簡要解釋說“換鎖要包客人售后,這種名字他們有事好找。”
他最開始是叫開鎖換鎖小陳,在房東的指點下改成了現在的聽上去更可靠的陳師傅。
好友加上,陳師傅把新鮮出爐的好友送出了門,在門關上前笑說“下次有空記得再一起吃飯。”
新鮮出爐的好友回了句什么,但是樓道里傳來樓上鄰居下樓時的說話聲,他沒能聽清,總之默認同意了。
一頓愉快的晚飯后是需要艱難早起的早上。
不僅需要早起,因為晚上沒有準備第二天的早飯,陳白下樓之后還需要手動買早飯,邊吃邊趕往劇組。
他這每次去劇組不是在趕時間,就是在趕時間的路上。
導演說會趕進度是真的很趕,他昨天還是一個現場觀摩人員,今天就滿滿當當排了大半天的戲,這或許還是考慮到他只是個新人之后的結果。
劇組有幾個副導,負責他今天戲份的是試鏡當天在的副導,只是導演大概是不放心,在一邊看著。
早上沒睡醒,但還記得拿劇本和臺本,陳白坐在角落小馬扎上最后過一遍臺詞的時候,導演也帶著他那專屬小馬扎過來坐下。
阿淮雖然后期很難說出話,但大部分鏡頭都是有臺詞的,今天上午補的鏡頭都是有臺詞版的個人鏡頭。導演并不寄期待于一個剛入行的非科班新人能夠念好臺詞,只問“能記得詞不”
陳白“記得。”
他記憶力還算挺好,只要是想要記的東西基本能記住。
要是記憶力差點,直播之前和之后的那點時間完全不夠背臺詞。
只要能記住詞就好,導演也就這么點要求,得到肯定的回復后松了口氣,趁著場務和攝影組的人還在一起布置拍攝現場,說“一定要記得詞,要是臨場的時候忘了,至少記得這句話大概的內容念兩句,到時候配音也方便。”
陳白問“是后期其他人來配嗎”
導演說是,說“用原聲肯定是更好,但是臺詞不是那么容易練起來,你剛入行,這邊也不能勉強你。”
所以他一開始試鏡的時候直接選的不用臺詞的片段,已經是打從那個時候就對臺詞這塊做好了找配音的打算。
陳白問“其他演員都是收原聲嗎”
導演說是。
陳白略微抬起眼,看向周圍不斷走過的人影,也看到了向他招手示意的副導。
合上手里的劇起,他略微垂下眼,笑了下,說“那試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