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府試開考之時,陸今安依然不在家中,陸進之也還是和之前一樣,承擔起了送陸崢去往貢院考試的職責。
所謂一回生二回熟,陸進之縣試前幫陸崢做一系列考前準備有些手忙腳亂,第二回明顯就好了很多。
陸進之當年讀書時通過了前三場考試,順利成了秀才,后來參加鄉試卻總考不中,每每與舉人擦肩而過。
陸進之屢試不第后心灰意冷,再不去考場上做分母,而是幫著家里打理一些事情。
每到陸崢要上考場的時候,陸進之總會想起自己當年科考不易,臨走之前不免要感慨幾句。
但初微覺得,在陸崢這樣級別學神的生活當中,學習反而是相對容易的事,其他來自家庭、學校及各路反派的引起的突發事件和各種針對才是最難的事情。
總之也算是各有各的不易。
第二場府試雖然難度較之縣試變大,但初微反而沒有第一次送陸崢上考場的緊張。
送走陸崢考試之后,初微閑來無事,便去到書肆巡店,發現前臺郝掌柜有些心不在焉。
明明今日店里不算清閑,幾個伙計都在忙里忙外,可他就是站在那里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樣,有客人連著問話三遍之后才給了答復,服務意識可謂是相當的不到位。
四十歲上下的男人,按理說也正當壯年,怎么這會兒就開始精力不濟了
初微走上前來輕敲他身前的桌案“郝掌柜今兒可是身上不舒坦”
郝掌柜看清初微后站直了身子“家中母親前兩日病了,在店里做事難免有些分心,還請東家見諒。”
緊接著,他搓了搓手,略顯為難道“東家我這有句話,自知不當講,但如今家里實在有些難處,少不得要跟您預支兩個月的工錢了。”
郝掌柜在這書肆做了也有些年頭了,之前李修然也說過,郝家不是什么大富大貴之家,但家境殷實,他這些年在店里幫工還算勤懇,李家從未短過他的銀錢。
可就是這樣的一個人,這會兒卻突然想要預支工錢初微覺得對方可能這是在委婉提醒自己,要漲工資了。
李修然從前打理書肆之時,跟郝掌柜商定的工錢是每月二十兩,后來初微接手書肆之后,做了一些創新,都要靠著郝掌柜加班加點盯著完成,也知道他辦差辛苦,便主動將工錢漲了一半,提到了三十兩。
根據青州府當地工資水平而言,這個薪水可謂是相當不低。
郝掌柜可能看這幾個月店里生意好,利潤也足,再加上白晨一場宣講就有六兩銀子,所以覺得自己還能再漲點工錢。
可如今店面一個月的穩定利潤就三百兩左右,看郝掌柜這個架勢,不加到五十兩大概不肯罷休,如此一來,光掌柜一個人的工錢就要占到利潤的六分之一。
雖然成本是高了些,但也不是完全不能接受。
可初微以后是打算把生意越做越大的,其中有印書的利潤,有白晨宣講推廣帶
來的廣告效應,如果郝掌柜要把這些都算在自己努力經營的份兒上,看到營收利潤后心里不平衡,難免會想要索取更多。
一次兩次想漲工資不可怕,她擔心的是郝掌柜會這樣一直下去,無休止的要求不斷加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