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辦哲王的思路是先打掉他在外的勢力,然后慢慢的把他的人權物權和兵權都收攏回歸中央。
皇帝雖然做事也不地道,但是個相對比較要名聲的人,還是希望把哲王爪牙們的罪狀都一一列出來,最后在民心所向下將其削爵收監,免得擔上“不容幼弟”的名聲。
所以現在陸今安應該是在清除路障的階段,大概率在外頭出差,也沒工夫給家里寫信。
盡管如此,他每個月報平安的信還是雷打不動的送過來。
初微一年之前的猜想終于得到了印證
陸今安的信果然是提前寫好了群發的,太沒誠意了。
陸崢的院試成績很快也出來了。
因為張榜在省城,來來回回折騰,初微也就沒前去看榜,而是在家等陸崢的消息。
陸崢依然是以第一的名次順利通過。回來跟初微匯報成績的時候,有些小得意“偶爾去書肆幫幫忙不算什么,我就說不影響功課的,母親卻只不信。”
通過院試之后,陸崢就正式進入了“秀才”行列。
這個消息宣布之后,家中眾人都十分開心,這也在初微意料之中。
而在初微意料之外的事,陸老夫人也嘉許了陸崢幾句,又讓鐘嬤嬤拿了一個西洋產的銅鍍金嵌珠自鳴鐘送給了他,說是前些日子托周家采買的,看著不錯,崢哥兒也用得上,算是他的升學禮物。
在這個海運和科技都不發達的年代,這樣在后世看來尋常的鐘表才是真正的稀缺物件,有市無價的那種。
這樣的禮物即便放在陸家這樣的人家也是極為難得的,陸崢將鐘表取回書房后,也覺得是個稀罕物件,專程請了初微過來一道兒欣賞。
初微前世見這些東西見得多了,尤其是從前去故宮鐘表館之
時,曾經見過見到過各國精美座鐘的實物10,所以再見到這樣的鐘表并不算稀罕。
但不管怎么說,孩子請她過來觀賞也是一片好意,初微還是很捧場的贊揚了一番。
陸老夫人雖然對當年陸今安堅持養陸崢的事有心結,但人心都是肉長的,再加上陸崢隨著年紀的增長越來越出眾,即便不講感情只從利益的角度出發,養了這樣的一個孩子,對陸家的孫子重孫都是利大于弊的,至少入朝之后能幫著陸今安分擔不少陸老夫人也開始越來越能夠接受這個孩子。
初微看陸崢這幾日都在家中溫習功課,功課之余就去書肆巡店幫忙,便對著他詢問道“你現在是不是不去學堂了”
陸崢“嗯”了一聲,道“先生說考過院試的學生就不收了,讓我這幾日抽空去把留在學堂的書本都取回來。”
周家學堂只招收秀才以下的生源,換句話說,只能指導童生考試的三個階段,學院老師水平基本和考中秀才的學生相當,也指導不了之后的鄉試和會試了。
初微回憶了一下劇情,道“鄉試的確會更難一些,青州沒有適合的學堂也不要緊,你父親應該會安排你去京城讀書。”
哪知陸崢聽了這話神色反而黯淡下來“我八歲那年,大姑姑剛成婚不久回來探親,看曾祖母對我不喜,家里下人待我不上心,便帶我去了京城父親府上,說讓他給我找個學堂念書。不過父親并未應允,過了幾日又將我送了回來,還在周家學堂讀書。”
其實周圍也有人說,是父親不愿承認他這個養子,所以不想將他帶到京城念書。
陸崢覺得這些都是無稽之談。
既然不愿承認,那就將他留在老家自生自滅,不收養他便是,完全不用收養之后再在人前遮掩。
初微驀地想起,她之前去京城之時,陸今安也不希望她去五皇子府上交際,只是因為京城的水很深,那些達官貴人不好相與。
她對著陸崢柔聲分析道“三皇子早先年在朝堂強勢,你父親自己也沒在朝中站穩腳跟,再說你當時年紀尚小,自幼沒去過京中,沒準他的這番作為也是對你的一種保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