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臥室內一片寂靜,女孩細聲啜泣的聲音顯得格外清晰。
他沒有回答,好似在用沉默拒絕女孩如此冒昧的請求。
沈晗黛無助的站在門邊,默默的要將門為孟行之重新關上時,她聽見他對她說“過來。”
沈晗黛想讓自己在孟先生眼中不那么失禮,胡亂的擦了擦自己臉上的淚,這才輕輕關上房門,走進孟先生的臥室。
女孩向孟行之慢吞吞的靠近,腳踩在羊毛地毯上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孟行之的目光落在女孩腳上,雙足赤裸著,連拖鞋都沒有穿。
她一向得體懂禮,會讓她忘了穿拖鞋,哭著跑來孟行之的房間提出逾矩的請求,不知道是因為有多恐慌和害怕。
沈晗黛抱著枕頭走到孟行之床邊,沒再落淚了,但那張小臉上卻淚痕遍布。
她嗓音有些發啞的開口“unce,我晚上睡覺很乖,不會打擾到你的。”
孟行之見過女孩睡顏,哪怕在夢中都是安靜乖巧的。
他向她遞去手,她愣了一下,把懷里的枕頭遞給他,然后轉身走向離床不遠處的單座長沙發,扶著邊沿往床的方向推了推,但她力氣太小,根本推不動。
孟行之卻看出來她想做什么,“你要睡沙發”
沈晗黛點點頭,又試了幾次,結果沙發還是原封不動。她只好重新走回床邊,從孟行之手里拿回枕頭后原路返回沙發前,把枕頭放好,自己側躺了上去。
她睜著兔子似的紅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靠在床上的孟行之,身體里毫無睡意,但心頭那股幾乎快要將她吞噬的恐懼和無助卻在被慢慢撫平。
好神奇。
即便沒有擁抱也沒有牽手,只是看著孟先生,感覺到他和自己處在同一個空間內,沈晗黛就覺得心安。
孟先生對她,為什么會有這樣的魔力
孟行之望進沈晗黛的眼,烏黑似明亮的珍珠,讓他一眼就能看透她現在的想法。
她在困惑,也在探究他。
孟行之沉思幾秒,開口打破了屋內的寧靜,“被那兩條牧羊犬嚇到不敢一個人睡”
沈晗黛點頭又搖頭。
孟行之便又問“那是因為什么”
沈晗黛輕聲“我怕狗。”
尤其是德國牧羊犬,那對她的童年來說是如同噩夢一般的存在。
可她已經不是幾歲的小朋友了,十九歲的成年女孩,還會被兩條狗嚇的腿軟不敢一個人睡,她害怕將自己這樣膽小怯懦的一面袒露給孟先生。
沈晗黛想為自己解釋“我,我小時候養過一條吉娃娃,它是很小的小型犬但是它、它”
敞開心扉,袒露往事這樣的行為和自揭傷疤沒有區別。
沈晗黛從來沒有在人前講過這段童年的經歷,所以她也不知道自己竟然一開口講,就會泣不成聲。
“它被”沈晗黛用力的環抱
自己,手指緊緊的抓著自己的手臂,眼淚順著眼角流,“它”
“到我這兒來。”
男人溫柔的嗓音再次把沈晗黛從那個晦暗的狹窄世界里拉了出來,她從沙發上坐起來,見孟先生向她伸手,注視著她的含情目中溫和繾綣,還有一絲極難察覺的憐惜。
“來。”他對她說。
沙發和床的距離還是太遠,男人既無法在女孩哭的第一時間為她擦干淚,也無法擁她入懷。